第32章 雲深不知處(二)(1 / 2)

陳佳因為升職的事,請同事們吃飯。

就在一家餐廳的最大的包間裏麵。這家餐廳是十幾年的老店,菜品的味道始終如一,這很難得,聽說廚師已經換了幾茬子。

席間,肖夏喝完了一點酒,就開始一臉愁緒似的,這裏麵,她的年紀是最大的,即使她今天穿著淺色的裙子,拎著最新款的提包,可是很多地方依然掩蓋不了她的年齡。

比如她走路的時候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是一種錯落有致的聲響,年輕些的女士則是一種急促悅耳的聲響。

肖夏講到了她媽媽。

“我記得小時候,我經常出去找我的那些朋友們出去玩兒,我媽說,小夏啊,你出去玩不準和夥伴們打架,湊到一起就是你們的最好的時光,以後想找這種時光都找不到。”

“你媽媽現在在哪個城市生活?”一位同事問。

“G 市。”

曹未未想,這個城市好像經常有台風什麼的?太要命了。曹未未一想到台風就有點怕,大街上的樹被連根拔起……,電線被刮斷……,恐怕一頭牛經過都要被刮到天上去吧?

不可想象。

“她有時還會從口袋裏掏出幾塊錢給我。我拿錢買了糖,給朋友們吃,都是那種棒棒糖,手裏舉著小棒子,舔舔舔的,對著頭頂藍色海洋一般的天空,還有那些陽光晃的眼睛疼,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棄這些時光,整日整日地在外麵的空地上和朋友們一起玩兒。”

“棒棒糖嗎?”薑禮浩想到自己女兒也每天吵著要吃糖。何遇晴總是把糖藏在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找到的地方,薑禮浩認為她非常有當女間諜的特質。

“我媽媽很善良,那時附近有很多沒有家的小狗,我媽把自己的午飯分成幾份,分別裝起來,喂那些小家夥們吃。”

“現在流浪動物特別多……不說別的地方,就我們這座城市就很多地方都可以看見它們,政府應該多出台一些應對措施,小動物嗎?需要人類照顧……”陳佳想抽煙,可是想到會影響別人,就沒有抽。

“我爸爸除了上班,空餘時間就喜歡出去泡酒吧泡歌舞廳,我笑話他說,你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唱什麼啊?難聽死了。他說,難聽怎麼了,至少我敢唱出來啊。”肖夏說的時候自己也笑著,她離父母很遠,但是她認為他們的心一直連著。

“我以前在待業的那段日子,像個不說話的悶葫蘆,膽子很小,我爸爸訓我,就你這樣子,每天聲都不吭一個,以後畢業連要飯都輪不到你。”

“這個觀點我同意。”章小喆舉手。

“我父親現在總是出去和別人下棋,也不像之前那樣訓我了。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變成一個和原來南轅北轍的人。我媽媽說,人的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骨子裏麵的東西能是什麼啊?”肖夏自己問自己。

“是不是一個人的信念?”薑禮浩說。

“我認為是一個人做事的風格。”章小喆說。

“骨氣,做人的骨氣。”一個坐在曹未未旁邊的男同事說。

“骨氣?”曹未未附和著說了一句,她往陳佳的方向瞄了一眼,看見陳佳的筷子很整齊地擺著,就像餐前沒有被用過的樣子。

心裏麵忽然想,他是怎麼做到的?然後就把頭轉過來看了看其他的人的表情以及他們麵前的餐盤的模樣,大體一致,餐盤裏剩下的多是一些冷食,比如冷切香腸和肉片。

“我想替肖秘書說幾句。”是一位戴眼鏡的,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的男同事。

“別人老是說她的夢想俗氣,可是俗氣和不俗氣之間的差別是什麼呢?我想,俗氣的人有一個俗氣的夢想,這樣也很好。表麵的俗並不代表內心不再高尚和沒有追求。骨子裏如果可以有卑微,那也一定可以有高貴的東西。”

這時,曹未未就和大家一起鼓掌。

這幾天她的眼皮老是跳,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和大家在一起時,安全感滿滿的,絕對的滿格,就是最好的充電器給手機充電,也充不到如此高的那一種程度的安全感。

一個男同事提到了楊南。

坐在曹未未旁邊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同事趕緊把話茬打了過去,他也很敬重肖夏,他希望大家不要去揭肖秘書的痛處的傷疤。

“我總結了,不論今天我們如何痛苦,明天以及明天之後,還不是需要去把骨子裏麵正向的東西翻出來,去應對這個每天都在千變萬化的世界。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