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隨著鍾鼓樓敲響午夜十二點的鍾聲,原本安然躺在床上的少年開始焦躁不安,他心知肚明這個信號代表時間已經剛過夜晚12點了。
“這是小狐狸在傳喚我。這種信號隻有夢嬴能發出,練功,練功,又要開始練功了?”許言雙手向外攤開,無可奈何。
“可是石蘭還未入睡?我怎能出去?”看著隔壁房間的燈火微亮,他感覺煩躁透頂。
好不容易,許言才等到石蘭房間裏燈火熄滅悉悉索索的聲音,明白她終於入睡了,他才敢默默地一把掀開被子,同時躡手躡腳地下床,再輕車熟路的推開房門準備悄悄下山練功,這個過程他一直很小心謹慎,生怕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響吵醒隔壁房間的石蘭師姐。
殊不知那石蘭早就知道他夜貓子的習慣,隻是懶得管,一聽自家的小師弟又要偷偷溜出去,嘴角向下輕輕一撇,“他每晚這個時候都要出去?難道是要私會什麼人?”石蘭托腮,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小師弟這段時間奇怪的行為告訴師父司命星君,但是星君似乎素來不愛打理門派,更何況門派就他們三個人。
“滿月的第一夜,新鮮的空氣,真好。”一走出房門,萬籟無聲的夜晚,感受著夜色的靜謐,許言頓覺自己的心靜了下來。
借著明亮的月光他朝著那顆星星的指引走去,邊走邊抱怨:“真不知道小狐狸為什麼一定要我晚上來竹林?還叮囑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可我白天總和石蘭相伴,要想躲開她的視線就隻有午夜時分等她睡覺入眠才能出門,長久以往我真的要嚴重失眠了。”
他嘴裏嘟囔著,“昨天又被小狐狸說練功不專心。可是沒睡好她講的咒語我一個都沒記著……即使我這樣努力練習血祭術,可是功力還是依舊毫無起色...”
許言感覺真的很迷茫,真的好煩惱,自己的選擇到底是不是對的?魔修這條路注定是千辛萬苦,可是正道修煉他這條路他走不通,他已經失去了靈根。
搖搖頭,越想越遠了,眼見離竹林越來越近,許言決定拋棄一切雜念,盡量心無旁騖去見夢影,“不管怎樣,已經做出選擇就要堅持下去。”
與此同時的竹林,一名橙衣女子正盯著前方的迷霧,隱隱約約從迷霧中跳出一隻狐狸,夢影明白這是自己的派去雲夢澤的信使回來了,從小她就發現自己能控製各種各樣的動物,尤其對於自己的同類狐狸,她的控製能力尤為明顯。
縱觀整個狐族,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呢?她也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控製力才被陰陽教的雲中君大人選上做侍從。
此刻腦海中一浮現雲中君豐隆的影子,夢影就難免春心萌動,他約莫二十幾歲的樣子,身體強壯又長的帥氣逼人,整個人充滿著陽剛之氣。
她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小須彌山做臥底的,有一日午後,那時她傾心仰慕已久的男子雲中君突然開口道:“夢影,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十歲那年來的雲夢澤對嗎?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為我做什麼,但是現在我想遣你去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你能保證完成它嗎?”
聽到雲中君略微遲疑的口吻,夢影心裏第一個念頭是:這是自我入教以來大人第一次和我主動說話,大人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他真是溫柔富有魅力的人!
隨後她毫無猶豫滿口應承下來:“尊上,小人蒙受您深厚的恩典,卻苦於無報答之日。如今有了為您效力的機會,請允許我盡一切所能幫助您,哪怕為此付出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女侍從,雲中君卻淡淡一笑道:“別緊張,不會要你的命。不過你要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罷了。”
他的眼神略帶玩味細細劃過眼前女子姣好的麵容和身材,“我要你把這個東西種到一個人的身體裏,你該知道種吧?”說著他從寬大的道袍衣袖裏拿出一枚藥丸把玩。
夢影看見那藥丸心裏就明白自己要做出什麼犧牲了,這是招魂引,隻能給男子服用,要想催動這藥丸須得月圓之夜男女交合方能奏效,屆時服藥的人就會成為一具屍鬼供其主人驅役。
在她理會他的意思之後,雲中君和她解釋了這麼做的意義,他想奪位炎煬,成為主教,然後擴張陰陽教的勢力,他需要自己的幫助。
“誓死效忠主教大人!”她還記得那時自己的回答,隨著她的單膝跪地宣誓,雲中君亦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此時隨著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夢影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現實,看著眼前茫然不知清澈純淨的少年,夢影心中感到一絲絲無奈和愧疚,她騙這少年吃下了招魂引,她在利用他對司空離關心則亂的感情,誘導他成為令人唾棄的魔修,其實這兩個月的相處使得她發覺許言實在是個心思純善的少年。
“他是無辜的,”夢影心裏默念,“可是為了尊上的任務,我隻能這樣做了,現在隻差最後一步。”
許言則發現素來脾性惡劣總是臭著臉犀利吐槽自己的夢影此時卻一臉愧疚地盯著自己半晌不開口說一句話,他還以為是對方怪自己遲到,所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說道:“小狐狸,我來遲了。”
“叫我夢影。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夢影。”不等許言說完,夢影就打斷了他,然後以一種師傅檢驗徒弟學習成果的嚴厲口吻道:“你已經跟隨我學習了這麼長時間的血祭術和化血大法,眼見鬥武大會就要舉行了,你有把握過關斬將拿到首席弟子的榮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