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衍再次醒來是在某天深夜,將要睜眼的前一刻,那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讓他悄悄眯著眼。
腰腹上的胳膊,左臂熱熱的溫度,熟悉的味道。
他感受著,啟蟄似乎是睡著了,他不敢說話,也不敢去碰身上的胳膊,就這麼直挺挺地躺著。
啟蟄忽然一動,抬起頭朝安衍看來,正好對上安衍亮晶晶的眼睛,他愣愣地揉揉眼。
“啟蟄…”
啟蟄呼吸一頓,喉嚨一緊:“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安衍拿起手要擦啟蟄的眼淚,卻一下戳到啟蟄的眼睛,啟蟄眼皮抽抽,淚水更多了。
“啊!對不起啊,可能是太久沒用手了。”
安衍順勢起身,甩著手,急切的解釋。
眼淚還在啪嗒啪嗒地掉,啟蟄將安衍的手腕握在手裏看,又爬在床尾去看腳腕。
“你真的好了嗎?”
安衍拍著胸膛正要說,卻低頭發現自己上身的衣服敞著,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
他當即改口:“那個老蛇妖也太狠了,還好我死不了,換成別人現在已經在人界叫娘親了。”
“你..你以後不要這樣了,答應我。”
啟蟄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半趴在安衍腿上哽咽。
看著淚如決堤的人,安衍摸摸胸口說:“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父王的事怎麼樣了?”
“你說的那個櫃子裏,有幾封信,是老妖王寫給他的,裏麵就有我父王的事情。”
“我當時激他不如老妖王,沒想到居然套出你父王的事!”
安衍說著將衣服係好,揮動衣袖時,淡淡的花香味沁入啟蟄的口鼻。
“他居然還把做的事情寫在信中,像是給老妖王寫的,裏麵就有他聯合相繇毒害我父王……”
“你估計不知道“,安衍表情扭曲著,無比嫌棄地說:“上次他也在天泣峰,他還說了好多惡心的話!”
“我聽夏神大人說,他給你喂…”
啟蟄雙拳緊握,指甲死死扣在肉中,但看向安衍的眼睛裏全是心疼。
“你是說媚藥是吧”,安衍自然的接過話頭:“那東西根本沒事的,我當時就解了,倒是他的蛇毒比較厲害,不愧是好幾百年的眼鏡蛇。”
安衍摸摸自己的手腕,又是氣憤道:“那石山裏的動物都是被折磨死的,真是心狠手辣!”
啟蟄下床跪地而立:“安衍,我無以為報,若今後你要取我性命,我定雙手奉上!”
安衍咬咬嘴唇,眨眨眼睛,抓抓脖子……
“你快起來,你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你突然說這話做什麼,哎呀,我又不是真的要殺你。”
啟蟄搖搖頭繼續說:“當年就是我害了你,如今還能得你舍身相助,叫我如何心安,我對不住你。”
安衍無奈地哎呀一聲,揉著眉頭眯著眼:“這前塵往事的,我,我也沒怪你,你快起來。”
啟蟄依舊不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安衍實在看不下去,頭一仰倒下。
“我要吃湯圓,你不是無以為報嘛,我要吃湯圓。”
啟蟄有些吃驚,腫脹著眼看床上翻來覆去的人,見啟蟄還是不動彈,安衍扯著嗓子開始喊。
“啊,我好想吃湯圓啊,魔尊無情無義啊,他要餓死我,湯圓湯圓,我要吃湯圓。”
擔心安衍滾來滾去地傷到自己,啟蟄趕緊站起:“我這就去,很快的,你不要亂動。”
說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看著啟蟄像狗一樣跑開,安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嘟囔道:“堂堂魔尊,成何體統。”
他呈大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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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衍,你當真要這麼做?”
“絕對可以的,妖王不是想要我嘛,我自己去,他肯定上鉤。”
曉禾站在門口勸說道:“你的傷還沒好全,你何必再增新傷,你父帝已經有了謀劃,靜待時機就行。”
“可是啟蟄那裏不能再等了,若是老妖王的魂魄出差池,啟蟄就白受這幾百年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