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等待鮮花餅的安衍,遲遲不見啟蟄來,他又懶得動彈,索性坐床上數起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若是尋常刀傷倒也不會留下痕跡,隻是這次不同,毒素深入傷口,留下一條條暗青色的印子。
看著這些痕跡,安衍不由得回想起那日的疼痛,他摳摳自己重新生出的牙齒,又在心裏沒少罵那條蛇。
摸到心口處,安衍又有點鬱悶,這裏實實在在有一道徹底要他命的傷,可他……
安衍使勁搖搖頭,把麻煩的事情甩出腦袋,這些事情不是現在要考慮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安衍快速穿好衣服,上前打開門。
來人正是啟蟄,他一手提著一個大食盒,另隻手中拿著一個小盒子,看到安衍前來開門,他高興地笑著。
安衍看著笑彎的眼睛,胸口一跳,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他接過那個小盒,側身讓啟蟄進來,隨後關上房門。
啟蟄一邊端出吃食一邊說:“這是魔禦調的藥膏,能解毒,你試試。”
安衍打開小盒,一絲絲清苦散發出來,他伸出手指沾了點塗在手腕上,涼涼的,有點微痛。
啟蟄放好碗筷,走過來拿起安衍的手腕問:“痛不痛?魔禦說可能會痛。”
“無礙。”安衍說著將目光挪至吃食。
整整五個盤子,難怪他去這麼久。
“不是隻做鮮花餅嗎?”
“反正天色還早,我還做了別的你愛吃的。”
“哪裏用得著這麼多……”
嘴上說著不要,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一陣風卷殘雲後,安衍一人就進肚三盤。
為何不是五盤,因為那兩盤是鹹口的,安衍就嚐一小口,便不再觸碰。
安衍看著默默咀嚼的啟蟄,喝了口甘茶說:“以後我們一起吃吧。”
啟蟄木然抬頭,聽清了安衍的話,沉鬱的眼中有一絲絲光芒。
安衍繼續說:“每天吃你這麼多東西,卻要你在小廚房邊做邊吃,那我也太不講道理了。”
“可我食的是葷腥……”
“我不吃不就好了嗎,我沒那麼多講究。”
“好。”
安衍將這人的欣喜看在眼裏,突然感覺啟蟄有點呆呆的,盡管剛剛進門時是笑著的,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啟蟄身上的失落。
隻是說以後一起同桌吃,居然立刻高興起來的,而這高興似乎還是真發自內心的。
這未免入戲太深了點,這喜歡被他演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如此看來,他父王和母後的感情是真的好。
安衍擦幹淨嘴巴,又喝了一大口茶,這才慢慢爬上床,今天種花動用太多神力,感覺身上沉得很。
啟蟄招呼門外的侍者進來收拾碗碟,安衍看了眼侍者的臉,接著就將目光移至床上的小盒。
他一下下塗著藥,一旁的啟蟄翻著手中的書本,沒有投來一個視線。
日薄西山,等著藥膏吸收的安衍不知何時已經陷入沉睡,啟蟄將手中的書推到一邊,起身取了根新燭安在燭台上。
隨後他就褪去一身外衣,熟練地搭在椅背上,他輕手輕腳的上床躺下,像往常那樣將人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