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韓兵嵩山遇伏,一念之仁沒有除去張豹。多年以後張豹對他展開了瘋狂地報複,差一點害得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卻說韓兵由於暴怒運功,震傷了內腑,雖然把體內的積血吐了出來,但是他在內傷未愈的情況下,又強行與張豹打鬥,雖然張豹沒有內力,但在激蕩之下,卻也是傷上加傷。本來應該盡快覓地療傷,但是,韓兵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呆,隻覺對這裏的一切都極為厭惡,隻想盡快離開。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傷痛,一步一步向潁川走去。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雲,刺目的陽光照在身上,卻不能帶給他絲毫的溫暖。黃色的土地、灰色的山巒看上去是那麽的單調,那麼的淒冷。周圍靜悄悄的,仿佛一切都已經死去,天地間隻剩下他一個人。就這樣他一步一步的走著,走著,心中升起無限淒涼:映雪你在哪裏,映雪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的身體怎麼樣,是胖了還是瘦了,他們對你還好吧,唉···一個人的煩惱、一個人的彷徨,竟是這樣的孤獨和悲涼。
平坦的道路,在他腳下變得坎坷、變得漫長。再也忍受不了胸中的翻騰,“噗”又是一口血花,在陽光下朵朵綻放。一瞬的妖豔與淒美,使他渾身如墜冰窖的寒冷,眼前變得模糊,雙腿發軟,腳步開始踉踉蹌蹌。
“這是散功的跡象,再不療傷恐怕我老韓下半輩子要在床上度過了。”韓兵潛意識裏傳來這樣的聲音。於是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就在這大路上,盤膝跌坐,內視髒腑。這一檢查不要緊,嚇得他差一點魂飛天外。淩亂的經脈,冰冷的內息到處亂竄,都預示著他隨時都可能爆體而亡。
當下再也不敢怠慢,努力摒除一切雜念,小心翼翼的運行功訣,慢慢的摧動丹田內一股微弱的帶有熱氣的內息,沿著經脈緩緩的移動著。奇跡出現了,這股內息所經之處,不但損壞的經脈開始複原,就是亂竄的內息也一點一點的與之融合,使它逐漸變得粗壯起來。就這樣一路修補,一路融合,身上的寒冷與欲嘔的疼痛慢慢變輕、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涼涼的舒爽和飄飄欲仙的慵懶。
漸漸的,他忘掉了一切,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等他從入定中醒來,不知運行了多少周天。隻覺神清氣爽,體力充沛,內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運功內視,經脈已經回歸正位,內息也壯大了不少,想來功力也大幅度提升了。欣喜之下,隻想仰天長嘯、發足狂奔。可是剛剛經曆命懸一線、生死存亡,就是再借他一個膽,他也不敢造次了。
他緩緩收功,長出一口氣,暗道:邪功就是邪功,媽的,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學啊。那個死老頭,還是什麼神仙呢,我看根本就是一個害人精。下次遇上他,非把他胡子揪下來不可。不過還真是犀利啊,飄忽的身法,鬼魅般的速度,殺人不見血,點塵不驚,嘿,一個字,帥。
這貨,不好是他說的,好也是他說的,一個典型的好了瘡疤忘了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
不說這小人的胡思亂想。單說他睜開眼睛,隻見太陽已偏西,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開起了大會。他挺身立起,喃喃自語道:“不知不覺已到五點,拾掇拾掇回家吃飯。唉,看看華狗熊和小偉哥今天能打回什麼野味,哎呀,吃飯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兒啊。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吼,嚇得他連番幾個跟鬥:“呸!我說那天聽見軍士直叫‘華狗熊來了’,原來是你這小子給我起的。別跑!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老二不可。”韓兵定神一看,發現郭嘉、典韋、華雄都來了,甚至還有馮高和幾個軍士。隻見華雄氣得咬牙切齒,鬥大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郭嘉眾人在一旁嘿嘿偷笑。韓兵心說壞了,被老大聽見了。
他一臉驚訝的走上前,對華雄關切的問道:“老大,你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看到華雄揚起了拳頭,馬上一把抓住,對郭嘉說道:“是不是你?我就知道是你,看你平常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其實一肚子壞水兒。瞪什麼眼?還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裏幹嘛!還不過來賠禮道歉!”然後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撒腿就跑。“別跑!小子,我今天饒不了你!還跑?我追。”···回到家中,華雄沒有繼續和他打鬧,倒是他又享受了郭嘉的一頓老拳。韓兵抖抖肩膀渾不在意--郭嘉的拳頭,那還不是像撓癢癢一樣。問起幾人為什麼會在那裏,郭嘉道:“那天···”韓兵打斷他的話,奇道:“那天?不是今天嗎?”郭嘉笑道:“今天?你小子在那裏已經坐了三天了。我們還以為你就這樣榮登極樂、駕鶴西遊了。”韓兵訝然道:“三天?嗬嗬,這話怎麼說的。有意思。”郭嘉瞪了他一眼道:“那天,你像火燒了屁股一樣,連躥帶蹦的跑了出去,還臭美的穿著我的衣服,我就覺得奇怪了。向郭福一打聽,就知道壞了。你說你是傻子啊,有那樣約人的嗎?這種小伎倆你還看不出來?明擺著嘛。”韓兵撓撓頭,嘿嘿笑道:“心裏急嘛。”華雄和典韋嘿嘿笑了起來。郭嘉嗤笑道:“急?尿急?瞧你那點出息。嗯,說到哪了?哦,我一想,你肯定會有危險,一時又找不到大哥和老四,所以我就趕緊叫來了馮高,帶上幾個軍士就去追你了。嗬嗬,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啊,我們就在鎮裏一通打聽。都說有一個瘋子跑得賊快,像風一樣,一邊跑還一邊向路人嗬嗬傻笑,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嗬嗬,就這麼著,等我們趕到那裏,看到你坐在地上,渾身冒出白霧,遠遠看去像著了火一樣。我就想,沒事兒,你跑這兒來玩兒自焚幹嘛?馮高說你受了內傷,正在療傷呢。所以我們就在旁邊等你了。老大和老四是傍晚時分趕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