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韓兵在城樓上看見了郭嘉和華雄,撒開腳丫子就向著他們狂奔。出了城門,兩人也看見了他,滾鞍下馬跑上前來,三人張開雙臂狠狠地摟在了一起。
分別數載,一朝重逢,相對無語,虎目含淚。良久,韓兵拍拍兩人脊背,三人分開。郭嘉揮袖擦去眼角的淚水,抓住韓兵的手道:“二哥,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為什麼都不來尋找我們?”韓兵看著兩人,想起典韋,眼淚“唰”的又流了下來。當年意氣風發的四兄弟,如今卻獨獨少了他一人,想起他憨厚的性格,剛毅的臉龐,怎能不讓老韓痛徹心肺?
想到曆史上郭嘉也難逃英年早逝的命運,不禁拉著二人急急往回走,想要找尋筆墨給郭嘉寫下藥方。二人莫名其妙,疑惑的一邊走一邊看著他。臨近城門,曹操他們迎了上來。郭嘉、華雄趕忙掙脫韓兵,上前行禮。
曹操將手一擺,示意無須多禮,含笑道:“今日你們兄弟重逢,當真是可喜可賀。不必拘禮,權且到府衙敘談敘談,來日回到許都,我再為你們擺宴慶賀。”韓兵一想,反正劉備會跟隨曹操回去許昌,以後與郭嘉還有一段日子相處,也不急在這一時,心下釋然。
他向曹操拱手致謝,告罪一聲跟隨郭、華兩人來到下邳府衙分別坐定。韓兵氣他二人沒有照看好典韋,等軍士送上茶水退下,端茶淺嚐一口,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怎不見三弟?此次征討呂布他沒有跟隨前來麼?”
郭嘉與韓兵雖然相處僅僅一年,但對於這個二哥的說話習慣可是一清二楚。韓兵與自己親近之人說話,從來都是白話連篇,從不咬文嚼字;隻有對陌生人或是印象不佳的才會以剛才這種口吻。
他馬上明白韓兵已經獲悉了典韋的死訊,不禁低頭痛心道:“三哥···三哥他、他已···”韓兵心裏一陣抽痛,冷冷追問道:“他去了何處?難不成已解甲歸田?”華雄聽不慣韓兵冰冷的口氣,悶聲道:“他已經死了。”
韓兵目光轉向華雄道:“哦?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還能敵得過他的天生神力?”華雄也不是笨蛋,這時已經明白韓兵這是興師問罪來了,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已全部知曉,何必惺惺作態、明知故問!”
韓兵強壓心中不快道:“我問你,那天夜裏你又在哪裏?”華雄道:“那晚,我倆還在一起喝酒,怎地!?”韓兵勃然大怒,把手中茶碗摔了個粉碎,“騰”的站起身,戳直罵道:“華雄!我操你祖宗!就是因為你和他喝酒,他才反應遲鈍,送了性命!”華雄麵色鐵青,站起身,以手按劍道:“我是你大哥,你憑什麼罵我!”
韓兵冷哼一聲道:“我去你媽的大哥,當初若不是典韋推食食之、解衣衣之,費盡心力勸你棄暗投明,哪有你的今天!?你他媽早被關羽給宰了!還在這裏充你媽大哥,我呸!”
華雄當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典韋的死,也一度讓他痛心疾首。舊事重提,麵對韓兵的謾罵,華雄青筋暴起,“蒼啷啷”拔出佩劍,指著韓兵怒聲道:“無知小輩,怎敢如此!?”韓兵已經失去了理智,麵對暴怒的華雄渾然不懼,跳腳道:“來啊!殺我啊!典韋在時,對你恩重如山、情深義重,他危難之時你不思救援,反而拚命幫助曹操那個流氓逃走,你還配做我們的大哥!?罵你怎樣!?”
說完,不顧一切的一個箭步衝上去,左拳打掉華雄手中寶劍,右拳閃電般擊在華雄小腹上。華雄雖然大怒,下意識的拔劍在手,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韓兵會不要命的搶先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老韓一拳打得彎腰駝背,痛得涕淚橫流。
韓兵猶自不解氣,上前對著他的背部就要一腳下劈,一直插不上話的郭嘉見狀趕忙撲上去把他攔腰抱住道:“不要!二哥!二哥!你聽我說!”韓兵甩開郭嘉,衝他厲聲道:“有什麼好說的!倒是你!姓郭的!我當初跟你怎麼說的!?我說,典韋這人太實在,腦袋缺根筋,我讓你給他看著點兒,多給他長個心眼兒。你做到了嗎!?我看你是把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向上爬,光想著你的高官厚祿了吧!?”
郭嘉渾身顫抖,麵色蒼白,後退幾步道:“不是,二哥,小弟沒忘,隻是···隻是事發突然,誰也無法預料···而且、而且那次我因為偶感風寒,留在許都。我···”
韓兵狀若瘋狂,一揮手,粗暴的打斷他:“行了!我不想聽你在這裏強詞奪理!二弟已死,說什麼都是放狗屁!”稱典韋為二弟,無異是把華雄給摒除在外了。蹲在地上的華雄哪能聽不出來?四兄弟中和他關係最為親密的就是典韋,典韋意外遇難之後,他悔恨難過了好一陣子。有一次喝悶酒,越想越覺得典韋是被他害死的,差點拔劍抹了脖子。現在,聽韓兵已不再承認他是大哥,頓時羞愧難當,抓起寶劍,大叫一聲:“典韋賢弟!某來陪你!!”倒轉劍尖,向自己分心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