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鮮兒無疑是幸福的。
她輕輕把把搭在他身上的腿放下,並把傳文哥蹬開的被子重新給他蓋上,並親了親自己兒子小秋那發紅的小臉蛋。
外麵天還沒亮,地火龍把屋子燒的暖烘烘的,他起身穿著單衣,披了一件棉襖,走進了和臥室相連的小廚房。
傳文哥早餐很喜歡喝燒的濃濃的,帶著紅棗的小米粥,說是養胃,這她很早就知道。
隻要傳文哥回來,他都要早起一個時辰,親自幫他用砂鍋煮這一碗粥,從沒間斷過。
她的雙手還是那麼白皙修長,把黃燦燦的小米淘洗一遍,放在旁邊先泡著。
拿起旁邊疊的整齊的木材,用洋火把小灶燒了起來,紅燦燦的火光映在他的臉龐上。
傳文哥總是不厭其煩的說這叫火柴,自己家就能生產,老叫啥洋火啊!
還說以後會有一種叫石油的東西,還有叫天然氣的東西,隻要弄個旋鈕一轉,火就能燒起來起來,方便的不得了。
她每次聽到總是笑盈盈的,就當故事聽了。
不過一句話卻讓她記在心裏,用這東西做飯沒柴做飯做的好吃。
火燒著砂鍋,冒著熱氣,旁邊蒸著白麵饅頭,他開始在旁邊開始把醃的蘿卜鹹菜切成細絲,在用醋,醬油和白糖調製一番才作罷。
這些小菜不少都是傳文哥教她的,確實鮮香可口,是作為早餐的不二之選。
朱家莊確實是有丫鬟仆人的,也有廚房廚子,還是好幾個,但她還是拒絕了別人的服侍,不習慣。
婆婆公公也是一樣。
婆婆總是說做莊稼漢的女人總是閑不下來,手中沒點活怎麼也不習慣,就這些那些丫鬟仆役趕走了。
隻留下一些粗手粗腳的健婦來做一些力氣活。
公爹和自己家的男人總是很忙,經常幾天半月的不回來。
兩個小叔子更是不怎麼在家裏呆,不是學習就是去忙生意,幾年前一家人圍在一個小桌子歡聲笑語吃飯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這兩天家裏卻來了很多老鄉親。
有好幾年不見的夏掌櫃,他的女兒也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有點小潑辣。
自己的小叔子傳傑總是嬉皮笑臉的圍著她身邊轉,再也不再是幾年前總跟在他身後要吃食的尿床的少年了,聽說兩人的婚期已經定在了明年。
秀兒這丫頭被他爹送進女學讀了一年書又跑回了朱家莊,不是纏在自己身邊就是纏在婆婆身邊,三句話不離傳武。
婆婆煩了就直接罵,說你還沒嫁進來,天天跑我家做什麼,把秀兒氣的三天不上門,最後還是自己去他家請到家裏吃飯,倆人這才和好如初。
聽說他爹這幾年也不是老財主的作態了,先是在朱家當工頭修建朱家莊,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昨天聽婆婆說今年還要帶人去修鐵路呢,手下跟著他吃飯的工人不下千人,就連公爹也得給他三分麵子呢。
兩個小叔子家都是勢力財力雄厚,自己家就有些不爭氣了。
自己的哥哥譚貴不知怎的就跟染上賭博了,前些天就連家裏三十畝水澆地都讓他偷偷給抵押拿去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