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一早,朱兒便將李潛搖醒,說是已經到了時候,得起身梳洗用點東西,要去早朝了。
李潛揉著揉跳動的太陽穴,睡眼惺忪地看著屋外的天色。天,一片漆黑,現在的時間充其量也就是早上五點的樣子,李潛咬牙罵道,奶奶的,這個早朝,還真他媽的早!
咬牙切齒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李潛半閉著眼睛讓朱兒翠兒替他更衣,心裏拿定主意,等自己一旦熟悉了朝政以後,定要拿出雷霆手段,把早朝改到早上九點以後。
難怪古代的皇帝死的早,天天一早就被拉起來,睡眠怎麼好得了,睡的不好死得早,一點保健意識都沒有。
心裏雖然百般無奈,可是再怎麼不爽這早朝也是躲不掉的,李潛漱口之後,喝了一碗燕窩,又吃了兩方小酥,這才出了寢宮。
範高已經候在了一頂轎子旁,李潛看著這頂隻能用瑞氣千條來形容的轎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一腳踏了進去。
一路上,轎子搖晃的恰到好處,可盡管李潛有些疲乏卻絲毫沒有睡意。反手撩起轎子的簾子,一股冰涼的空氣從簾子的縫隙鑽進了轎子,迎麵吹到他的臉上,讓他清醒了幾分。
就在這時,轎子行至一大殿偏門,範高尖著嗓子說道:“皇上,到地方了。”
兩名小太監拉開了轎簾,李潛慢吞吞地從轎子裏踱步出來,觸目所及的便是這散發著威嚴肅穆的宮殿。範高走到李潛跟前,替他拉好了坐出了皺褶的衣服。
看著範高有些緊張的表情,李潛淡然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
範高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皇上請隨老奴來。”言畢,他轉身朝偏門走去,李潛緊隨其後,迎接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早朝。
通道盡頭,便是朝堂。範高出了通道,徑自往殿內龍椅下的高台走去,站定之後,隻聽他扯直了嗓子喊道:“皇上上朝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聲喝起的聲音,在大殿之內來回激蕩,驀地有種激動從李潛心底竄了出來。
李潛穩步步出通道,朝這大殿最高處走去,那裏,就是天下之人夢寐以求的龍椅,也是這大商權勢頂峰的象征。
站到龍椅之前,李潛打量著下麵匍匐成分成兩大排的大臣,一種天下盡於己手的感覺讓他不自然地也威嚴了起來。
當下,李潛雙手淩空朝上一托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下麵的大臣們又是齊聲呼喝,然後各自從地上爬了起來。李潛突然發現了吳佑仁也在百官列中,隻是位置靠的很後麵。等禮畢起身之後,吳佑仁徑直走到了右側的一張幾案前坐了下來,麵前赫然擺著紙筆,很明顯……他除開助讀,還得搞會議記錄。
百官剛站定,劉伯年從人群裏鑽了出來,高呼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李潛心知他是做什麼,但卻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揮手道:“準奏。”
劉伯年臉上頓時露出一副不甘心卻不得不為之的悲痛表情,先是對李潛歌功頌德一番,然後又陳列了他一心想報效國家的拳拳愛國之心,再接著才是說到主因。最近,他經常便血然後又上吐下瀉,緊接著請某某名醫前來就診,被告知患的了不亞於十級肺癆的重症,必須養護身體,由於膝下隻有一女,女婿即為半子,需盡孝於跟前。
末了,劉伯年更是老淚縱橫道:“皇上,微臣雖然盡忠於您,但不忍因臣之病耽誤工部的要事,還望皇上成全微臣最後的一點心願!”說完,他撲倒在地,嗚嗚啜泣。李潛心裏暗笑,估計是劉伯年肥缺給他攪黃了,真的心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