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喬收到了一個厚厚的相冊，看得出主人很用心的愛護著，雖然幾乎已經填滿整本，但是看著很新，連容易損壞的折角處也被細心地粘了一層膠帶。
是顏崢派人送過來的。
她不明所以翻開第一頁，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一樣，拿著相冊的雙手開始顫抖。
“這是......一一？”她的聲音幾近嗚咽，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下來。
細細看著每一張照片，右手輕輕撫摸著照片中女孩的臉。
這本相冊幾乎記錄了楚怡從出生開始的每一個瞬間，是顏崢特意讓楚言寄過來的。
對於顏喬上次的情緒爆發，醫生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信號，可以往這方麵嚐試，隻是刺激不宜太大，要循序漸進，否則再失敗的話，對於顏喬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最後的折中辦法就是先讓顏喬接觸照片開始。
兩年未見，顏喬對於現在的楚怡並不熟悉，這也是顏崢顧慮的地方。
不過目前看來一切正常，顏喬沒有發病沒有抗拒，捧著那本相冊陷入沉靜。
楚言很疼那個孩子，在他的鏡頭裏，楚怡或是新奇地探索這個世界，或是開朗地哈哈大笑，都展現著無窮蓬勃的生命力。
還有楚怡第一次自己走路的樣子，第一次去郊遊和爸爸的合照，第一次紮辮子的可愛照片......
顏喬看著照片裏的孩子從繈褓中的一小團到梳著辮子的小姑娘，就好像看到她成長的縮影一樣。
楚言把她照顧得很好，照片中的楚怡是無憂無慮、天真可愛的小公主，臉蛋肉肉的，麵色紅潤，健康有活力。
“一一很想你。”顏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了，站到她身邊，看著她手裏的相冊。
他又蹲下來，仰頭看向顏喬的眼睛，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她滿臉的淚痕、眼睛裏的掙紮和痛苦。
把顏喬輕輕摟在懷裏，一下一下拍著，“我們一起努力，楚怡還在等著你，好嗎？”
懷裏的人的啜泣逐漸平息，顏崢的心裏高高懸起，忐忑的等待顏喬接下來的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崢感受到顏喬在懷裏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這是同意的意思。
“好好好。”顏崢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心情激動地無以複加。
好像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
實際的治療方案其實更為辛苦，顏喬吃的很多藥都有副作用，其中有一條就是影響食欲，損壞腸胃。
顏喬經常會出現惡心嘔吐的症狀，整夜無法完整入睡。
身體上的折磨對於精神影響極大，顏崢每次都在旁邊捏一把冷汗，怕病情突然反複，可是按照醫生的治療方案，顏喬都堅持下來了。
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見楚怡一次，就算再困難，也想對她說，對不起，媽媽沒有陪你長大。
她之前作為母親做的並不完美，隻有這件事，是她無論如何想親口告訴一一的。
相同的，楚言也終於知道了這幾年顏喬的詳細病情。
他翻看著病曆，上麵詳細寫著顏喬那個階段病情惡化的程度表現以及診斷治療。
明明已經有過猜測，當詳細的文字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楚言隻是沉默。
他以為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之中他早已麻木了，不是的，原來可以真正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