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秋水頓住腳步回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先回來先回來，有話咱們好好說，你想什麼價可以說啊？這真的已經是最低價了。”
時秋水不說話，做勢又要轉頭。
“等等等等，再便宜五毛，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就要拿我自己的工資抵了。”
售貨員皺著眉頭嘟囔，這要是早些年，走就走，賣不賣的和她也沒關係，但現在不少個體戶陸陸續續的出現，經理已經不止一次的打招呼，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懶散，要認真對待每個客戶。
“再加一雙襪子。”
冰冷的女聲從時秋水的嘴裏吐出。
“……”
“算了，不賣了，真是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是殺價的一把好手，這一雙襪子可是棉麻的，單買都得一塊錢，你走吧，賣給你我工資都不夠賠的。”
售貨員大姐邊嘟囔邊將裙子收起來，準備將裙子掛回去。
“那這塊手絹行不行，再不行就算了，我去國營商場轉轉也行。”
京市的國營商場和西單的商場算是齊名，東西雖然沒有西單的東西時尚，但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商場，去那裏肯定比這個供銷社來選擇多。
她也不是真的要雙襪子，還價是這樣的，先將數字往大了說，等對方和你磨。
而她一開始看上的就是那塊小碎花的手絹，價錢是五角，先說要襪子也是這個原因。
“手絹？”
售貨員大姐的目光跟著她的手指看向櫥窗角落的那塊手絹，果然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眼珠子轉了轉，手絹這東西和襪子不同，現在的人都是務實派，襪子雖然不便宜但還算好賣。
而這種一看就沒什麼用的手絹是真沒什麼市場，雖然價錢不算貴，但會過日子的人情願去扯布過著就著一點布頭子，自己裁一裁就成了一塊手卷，根本不會浪費錢去買。
時秋水想要這個做添頭，售貨員大姐還真猶豫了一下，腦子裏激烈掙紮了會，還真同意了。
這塊手絹和那條裙子一樣，已經在櫥窗裏躺了有一陣，當初進裙子的時候來看的人其實不少，但真正掏錢買的卻沒幾個，畢竟價錢擺在那。
不要說京市現在的環境比以前好，但他們都是從的那段苦日子過過來的，對這種已經算是奢侈品的裙子接受度還是一些不夠，而有錢能買裙子的那部分人又不愛來供銷社，人家更願意去國營商場或者西單那樣的大商場。
經理當初定下這批高價裙子想的是，掛上去就會一掃而空，結果差點沒砸手裏，為這事他時不時就來店裏轉轉，就是看看賣出去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經理同意便宜一塊錢，的確良現在的局麵是供不應求，但成衣也是真的不好賣，更多的人還是願意去扯布自己做，畢竟中間的差價可不算小數目。
“哎，行吧行吧，我是真沒見過比大妹子還會還價的，你摸摸這手絹，棉紗的，給你給你，這下折扣可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