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輪金秋的新生紅日,曬暖了天空。
梅落蘇拉開白紗簾,對一直縮在被子裏的女兒說:“小書,你看今天的天氣這樣的好,你在屋裏也曬曬太陽。”
那團兒醫院特有的白棉被紋絲未動。
梅落蘇歎了一口氣,美目再蓄淚意。
這時,門開了,一個護士用輪椅把齊宣臣推進來。
“呀!宣臣來了。”梅落蘇故意提高一點聲音。
那團棉被明顯動了動,連著手上的輸液管也搖搖擺擺。
“媽,我來看看小書。”齊宣臣看著那團被子,應和著嶽母。
“好。你們好好聊。我回酒店一趟,好幾天沒回去了。”梅落蘇點點頭,開門離去。
護士也隨她一起離開房間,醫院裏的人都知道這個感人的愛情故事,留下空間讓小夫妻一訴衷腸。
那團被子又動了一下,不再動了。
不是不想和媽媽說“再見”,隻是寧小書不知道怎麼麵對她的大灰熊,孩子,她沒留住,心痛難挨。
忽然,被子被掀開一個小縫兒,一束光照了進來。
同時,一個包著玻璃紙的警察糖娃娃站在光裏,用頭頂著被子。
這不正是齊宣臣和寧小書結婚那天蛋糕上的糖娃娃嗎?以前的那隻因為表弟的事,最後碎成了糖渣渣。
現在,它又複活了!又完好無損地站在床邊,撐起一片被子,讓陽光照進來!
寧小書伸出手,一把握住那個警察糖娃娃,欣喜許多,一掀被子,“呀!你回來了!”
說完這話,眼前卻是一片黑,要栽倒下去。
她在被子裏待太久了,眼睛不太適應光,況且現在她的身體還很虛弱。
齊宣臣見狀,伸出手,一把扶住小白兔的胳膊,擔心她又意外受傷。
哪知自己也是“單腿鳳凰”,小夫妻二人跌在病床上,歪在一起。
鐵架子床不爭氣地“咯吱”一聲。
牽扯之下,齊宣臣的傷口有點痛,他不禁輕皺眉頭。
“你痛了?”寧小書忍不住問他。
見她終於開口,他也就放了心。
“不痛。這也不算什麼,其實我原來肋骨也骨折過,剛工作的時候,追小偷太猛,撞街邊鐵護欄上了。當時,我以為是岔氣了,回來後一檢查,原來是肋骨骨折。”齊宣臣笑了笑。
“那就好。”說完,寧小書又黯然,見到寶寶爸爸,怎麼能不想到寶寶?
他知她的心事,輕握小兔兔的小手,溫聲細語,“你看,這個糖娃娃,我從手術室剛出來的時候,給打電話給我媽,讓她務必找到這個蛋糕店。我付了整個蛋糕的價錢,定製了這個糖娃娃。你喜歡嗎?”
“嗯,嗯,我想它想了好久。非常喜歡。”寧小書點點頭。
“事情總會圓滿,遲一些,我也不著急。緣分到了,時機成熟,我們會一起擁有。”齊宣臣握緊一些她的小手。
他的手,那樣有力,那樣炙熱,愛意沿著皮膚,順著體溫傳導給她。
“大灰熊,我還是難過。”寧小書眨著淚目,扁了扁小嘴。
“不要難過,最難熬的時候,我們都一起度過了,那天在溶洞裏,我本以為是世界末日。如今,我們在這陽光下,不是很幸福嗎?還有一些幸福,會晚到一些。相信我!”齊宣臣說什麼都不會讓自己的小女人難過。
“哦,原來你以為是世界末日,你才說那麼多‘我愛你,老婆’。如果我好好活著,你就什麼都不肯說!”寧小書突然想起那天自己暈倒前,他的那些癡言癡語。
“不是,不是這樣的。”齊宣臣也沒想到這小女人的思路跟跳棋似的活躍,又跟圍棋似的對他打吃!
“那你現在再說給我聽啊!”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