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堂在燕京中還是有名氣的,是南街上值得信賴的一間醫館,來來往往也有不少病人。
蘇橙冉疑惑道:“你們先生還要親自采藥嗎?”
小廝笑笑:“先生每半年會去東湖山采一回藥,他說這買來的藥材藥性總是差點兒,每每都要改了後才能給病人用,不如他親自采來的。”
“您若是心急,也可去東湖山尋尋,先生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從燕京過去也就四五日。”
崔景傑念叨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地名,恍然大悟,他在蘇橙冉身旁低聲道:“我記得東湖山,崔觀止和我說過他以前常去那兒采風畫點山山水水,風景很不錯。”
蘇橙冉微微頷首,謝別醫館小廝,帶著崔景傑再度上了馬車。
“東易,慶州東湖山。”蘇橙冉說了一句後,馬車緩緩駛離福澤堂,東易又把自己的耳朵堵上了。
而在福澤堂內,原本十分有禮客氣的小廝卻冷下臉來,他走出醫館,目送那輛馬車遠離,露出一個晦明莫測的笑容。
……
“東湖山是否有一瀑布叫九靈瀑?”
聽到蘇橙冉這個疑問,崔景傑搖搖頭:“說是山,我覺得頂多就是個風景較好的丘陵,不然就按照崔觀止以前的脾性,他怎麼願意爬上去?”
“而且慶州那地,十暑九旱,常年缺水,成不了瀑布。”
蘇橙冉思索了一下,總覺得此事略有蹊蹺。
按照崔景傑這個說法,東湖山怎麼能長出好的藥材?
“我明白了。”蘇橙冉看向崔景傑蒼白的臉,給他加了層毯子。
“你難受就先歇會兒吧,到了我會叫你。”
崔景傑倔強地搖搖頭:“不用,我看著你就好了。”
本來每個月就隻有十來天醒著,等下次能這麼和蘇橙冉待在一起不知道又要多久。
他能多和蘇橙冉說說話就已經很好了。
畢竟等蘇橙冉完成任務離開後,他們可能就再無交集了。
“姐姐,你回去後會記得我嗎?”
蘇橙冉垂眸,剝開一顆糖糕咬下一口,她唇齒輕啟:“我希望我能記得。”
崔景傑偏頭彎下身子靠在她的肩膀上:“姐姐,我一定會記得你的,我會去找你,不親眼看看你,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蘇橙冉眸中閃過一絲自嘲的笑意:“人海茫茫,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崔景傑裹緊身上的毛毯,打了個寒顫,他閉上眼睛,語氣卻甚是樂觀:“不知道,姐姐你給我透露一點吧!泄泄題,給我一個機會。”
蘇橙冉摸了下他柔順的黑發:“好好學習,等你成為律法界很厲害的人時,我們也許就會見麵了。”
崔景傑實在是太累了,他隻聽到了個“好好學習”就已經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蘇橙冉微微歎氣,握住崔景傑的手腕,替他把了下脈。
這麼下去,哪怕她每天給崔觀止喂健體丹,估計崔觀止這幅身體也隻能撐五個月了。
五個月內,若是找不到那位藥仙,她就替崔觀止納毒。
附骨之毒雖不可解,卻能夠轉移,她可以用自己的內力將崔觀止身上的寒毒轉移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