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溫有衍。”林素生硬地說。
溫有衍笑得更燦爛了,如果說剛才的笑是她給予外人的禮貌,那麼這笑就是發自內心地、隻給林素一人的笑。
“阿素,你別這樣啦。”她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笑眯眯地湊近林素。
如果是平常人這麼湊上去,林素肯定會毫不客氣地推開那人,但這人是溫有衍,她沒有幹什麼,隻是淡淡地道:“別那麼叫我,嗲得慌。”
“……我都這麼叫了你好多年了。”溫有衍臉上笑容依舊不減。
溫有衍雖然沒有林素那麼名聲大噪,但是同樣很厲害:
電腦係統操縱師,程序那一類的活她幾乎看一眼就能會,也在任艦艇駕駛員一職,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而且,在大家的性別的刻板印象裏,女生本身電腦方麵就沒有什麼天賦,她電腦好到離譜就比普通女生要厲害。
她性格開朗樂觀,積極向上,對局裏的每個人都笑,因此局裏所有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
“今年二十好幾了,該有二十五了吧?”林素說話間,已經撿起了書,壓根不用溫有衍動手。
“對啦!”溫有衍的性格是更像小孩子的。
“那還這麼不正經幹什麼。”林素依然是那麼輕描淡寫。
溫有衍沒有說什麼,剛才的那班電梯又上去了,她們隻有在這裏繼續等。
“其他人怎麼樣了?”林素問這話,其實就是在問隊員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就是葉卿——哦,他來了!”溫有衍一眼就看見了一位身著白大衣的身影朝這邊飛奔而來。
幾秒鍾後,她們兩個才看清楚跑過來的這位少年的模樣。
他說來也有點奇怪,身姿不如成年男子魁梧高挑,這也不算什麼,因為當代男生多的是那種書卷氣,可他還不如林素高,這個數就有點不合常理了。
他的五官還是很精致的,眉目間五分英氣五分秀美,眼睛裏時常閃過一絲憂鬱的光,這人天生有男子氣概,縱使身高身形之差,他卻依舊挺直了腰背,所以,給人的纖弱感就沒那麼強。
“隊長,副隊。”他簡單地招呼了一兩聲又接上話:“我剛才去看了救助隊前些天救回來的那玳瑁海龜,不過是尾鰭有傷,外殼並未損透。”
他語調沒什麼起伏,聲線也不算很高,這溫潤的嗓音聽起來讓人很舒服。
“好,葉卿,那個任務我們要接了。”林素道。
“早料到了,隊長,我走樓梯先上去了,這電梯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對了,明天一早走對吧?我先去收拾了。”葉卿寒暄了幾句後很快地離開了這裏,又隻剩林素和溫有衍了。
葉卿這個人的身世很可憐。他今年很小,不過剛十九,和林素相差七歲,但他現在是一名優秀的醫生,這一切都得從九年前的一個夏夜說起。
當時林素十七,已經被保送進海洋大學一年多了,暑假期間,她最常幹的就是在大海邊上走一圈。
那會是八月還是七月,她記不太清了,幾號更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她隻記得當時有一位渾身泥濘、多處傷口的小男孩瀕死倒在月光下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林素當時嚇壞了,忙抱起他送向了在海邊上的科研局,再後來具體怎麼回事,她差不多也忘了。
可她忘不掉的,是那個十歲小男孩醒來後的一番話:“我媽媽……把我送出去……讓我給我姐找藥……我,我當時從山上爬下來……受了很多傷,很疼……但是我姐……病了……”
葉卿後來留在了科研局,有一個優秀的博士專門當他的老師,好像還開始學醫了,但那些林素沒去過多了解,她要比別人如倍努力,早日考完博士……
她再次看見葉卿時,還是在科研局。當時吧,林素已經效力於科研局,葉卿也十五歲了,很早參加了醫術考試,也已經被保送到了科研局附屬大學,葉卿對林素感激不盡,說假設沒有她,那麼自己應該也死了。
這些事,葉卿始終銘記於心,發奮學醫,溫有衍問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努力,他是這樣說的:“我要找到我姐姐,給她治好病。”
葉卿打骨子裏覺得,林素很像他姐姐。
……
夜晚,工作室。
林素獨自一人查著資料,門忽地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嘖,隊長,你怎麼又不開燈。”
林素頭也不抬,這聲音的主人就徑直走向林素,遞給她了一杯咖啡。
燈被打開後,開燈人秀麗的麵孔映了出來。那人是位女生,桃花眼很大,很明亮,睫毛微微彎曲,麵孔很立體,高鼻深,雙唇格外嫣紅。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烏黑的長發在頭頂梳成了一個黑瀑布般的高馬尾,一個黑色的發夾把這個美人裝點的分外傾國傾城。
“早點睡吧,陶帆,今天晚上我有活幹。”林素敲了幾下鍵盤,這位被稱作陶帆的女生不樂意了:“我說隊長,你那樣遲早得瞎。”
林素並不在意她怎麼說,倒反懟了一句:“你天天對著那個攝影機就不瞎了。”
她是名世界級的攝影師,拍出的靜景如同定格時間,讓時間留在照片裏,讓動景仿佛下一秒就能動起來,她的作品曾被國內外很多國際收藏家以高價拍下,她拍出的作品還多次登上過世界海洋雜誌,自然是個攝影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