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客廳裏死寂一般的沉默。
樓崇沒有說話,隻神色閑淡,自顧自地喝完手中的酒,將玻璃杯放在桌上,抬眸看她,無動於衷道,
“為什麼?”
黎幸看向他,表情很平靜,但實際上整個背脊都在輕微的發顫,
“隻是覺得我可能達不到樓先生的要求。”
樓崇無聲的笑了笑,漆黑的視線看著她,
“樓先生?”
他語氣帶著笑意,但眼神沒什麼溫度,一步步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學妹,這個稱呼是不是太生分了?”
黎幸麵不改色,
“我跟您本身就不太熟。”
樓崇看著她,嘖了一聲,搖搖頭,看上去很遺憾的樣子,
“這樣啊,”
他走到她跟前,垂著脖頸,線條修立冷白,像一把刃,漆黑的眼壓著她,很平靜地口吻,
“聽起來讓人有點傷心呢。”
室內的溫度原本很合適,但此刻黎幸隻覺得渾身發涼,如墜冰窖。
她一刻也呆不下去,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非常抱歉,樓先生。”
黎幸說完,抓起沙發上的包馬上就要離開。
腳步踩在材質絕佳的地毯上,聲音幾乎都聽不見,快到門口位置,身後樓崇語調懶洋洋的響起,
“黎學妹,走出這扇門,外婆的醫藥費,”
他話停下,單手插在衣兜裏,以一種勢在必得的目光看著門口驟然停下來的身影,露出一個很淺的笑意,
“八十萬,你拿得出來嗎?”
纖薄的身影像一片藍色的紙,黎幸手握著金屬質地的價格昂貴的門把手,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慢慢轉過身,隔著距離同對麵的人對視。
直到此刻,她才清晰的看見從他那雙眼底露出的勃勃占有欲和勢在必得的,捕獵者的眼神。
而她早已經是深陷其中的獵物。
“你想做什麼?”黎幸用一種平靜到極致的口吻開口。
樓崇沒說話,隻看她兩秒,慢騰騰笑了下,
“還沒想好。”
他神色很淡,往前邁進兩步,在方才黎幸落座的沙發位置上坐下,端起桌上她那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不過,”
他抬頭,眼裏已經沒有任何笑意,勾起唇角開口,
“我不喜歡你現在這樣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個垃圾,人渣,畜生。
黎幸平靜地同他對視著,眼裏沒有一絲慌亂和無措。
全然不像是獵物知曉被捕後的狀態。
這讓他感覺到有種失控的情緒在腦海裏橫衝直撞,讓他此刻,非常、非常地,想要對她做些什麼,以此能從她那張美麗平靜的臉上看出些許超越平靜的神態。
黎幸聞言笑了下,“好,“
她轉身,將原本打開一半的門重新合上。
客廳陷入輕微的暗色,但頭頂懸隔的吊燈依舊刺眼明亮。
樓崇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表情。
對麵的女孩視線安靜的看著他,丟掉手上的包,脫下腳上的鞋子,一步步踩在地毯上,朝著他走過來。
束著發絲的發帶掉落在地上,
藍色如靜謐湖水般的長裙拉鏈被拉開,
裙擺像一尾深海遊魚一般垂落在地麵上。
她膚色如雪,薄豔的臉龐清冷美麗,眼神溫和平靜。
就這樣完全的暴露在他麵前。
這樣的肮髒的畫麵和動作,
她卻聖潔,美麗。
樓崇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驟停,畫麵變得波動、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