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廳至少有三個人不高興。
杜頌然坐在辦公室，看了《雁南日報》，他還能夠接受。畢竟報道上寫的是在文化廳黨組的領導下，文化事業蒸蒸日上，接著就寫這一次獲獎的情況。
但《上州晚報》太不像話，像是陸皓明養的一條狗，通篇是寫陸皓明如何爭取經費，如何請專家指導。
好像孫悟空沒有爹娘，陸皓明也沒有上級領導一樣，全是陸某長袖善舞。他氣得把晚報一丟。
他又看雁南新聞網，更加氣憤，拍著桌子罵道：“扯你娘的犢子。”
他把段有義叫了過來，拍著桌子問道：“這叫新聞嗎？跟30年代的小報一樣全是胡扯。你趕快跟他們聯係。讓他們把這篇文章撤下來。”
段有義馬上跟對方一位副總編聯係。
副總編說：“段組長，假如事實有出入，我們可以撤下來。如果沒有出入，新聞有新聞的自由。”
段有義向杜頌然彙報了副總編的原話。杜頌然又給省委宣傳部分管新聞的副部長打了一個電話。
副部長說：“我看看。”
十分鍾之後，副部長打來電話：
“老杜啊。我看沒什麼問題嘛。網絡新聞是新媒體，寫得活潑一點而已。內容沒問題，標題誇張了一點，我叫他們改一改。”
這時，段有義獻計：“你要肖歌重新寫一篇文章。主題就是你談今後五年的文化建設，發到雁南新聞網去。再通知廳裏，以及所有的二級單位都要上去留言，把那篇文章的風頭蓋下去。”
杜頌然覺得段有義還是有點頭腦，便一個電話把肖哥叫來。叫段有義說了自己的想法。
段有義說：“肖主任，你應該給廳長寫一篇文章，並且是立即寫，馬上寫，就寫廳長對未來五年的文化發展思路，發到雁南新聞網上去。”
肖歌沒有吱聲。
杜頌然有些奇怪地望著肖歌。
肖歌說：“段組長，你回避一下。我想和廳長說說話。”
段有義走了。
肖歌忍無可忍，說道：“廳長，我要向你提一提意見。”
杜頌然一驚，上下打量著肖歌。
肖歌說：“這段時間以來，我不明白誰是辦公室主任。是我嗎？做什麼事情你都交給段有義去做了。
辦公室主任是領導的參謀，工作上的事情，你應該先找我商量啊，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見，然後讓他來指揮我。”
杜頌然再一次上下打量肖歌。半天才笑道：
“段組長熱情比較高。這個事，我以後注意一下。但我也給你提點意見。作為辦公室主任，你也要提高主動性。”
肖歌說：“不是我要提高主動性。而是他越俎代庖，把我的事情也幹了。
誰叫他幹的呢？還有沒有規矩呢？
他是紀檢組長，隻要幹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了。”
“好好好，我叫他注意一下。”
肖歌發泄一通，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段有義竟然當著杜頌然的麵，布置自己寫文章，豈有此理？
他覺得喬邁對段有義也不滿，於是走進了喬邁辦公室。
喬邁對段有義更加不滿。一個六把手竄上竄下，指揮起常務副廳長來， 無非是自己受了一個警告處分。
聽完肖歌的牢騷，喬邁給肖歌泡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