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這平陽王府大門之前,他竟想要取我母女二人的性命!”程惠一拍桌子,雖然害怕卻也更加來氣。
“母親,他心裏認定我們是低賤的妓子,根本不把我們當作是人看,取我們的性命對他而言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思思眨著如同深潭一般的杏眼,搖了搖頭“我們還是逃吧,這平陽王府的富貴不是我們可以享受的,那個冷麵閻王一副睚眥必報的模樣,若是我們進府之事真的惹怒了大夫人,他恐怕會隨時殺了我們給他母親泄憤。”
思思本以為母親會就此做了出府的打算,隻見程惠卻將手中的包裹放了下來,一改剛才的懼色,臉色暗淡了下來,反而說道:“讓我出府?絕沒有這個可能。”
“母親你瘋了?性命重要還是富貴重要?”思思滿臉懼色看著已然魔怔了的程惠。
“我們母女二人這些年存下的銀子不多,出了府之後除了回歸老本行又能做些什麼?再說進府是我向王爺求來的,若是我此刻再去反悔,你敢保證王爺就不會動怒嗎?”
“可…我們一定要繼續在這京城嗎,哪怕回到鄉下老宅,種田耕地過上尋常農婦生活,也好過在這吃人的地方擔驚受怕!”程思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程惠直接堵了回去。
“你怎麼一點都不像我?富貴的日子就在眼前不去搏一搏,淨想著去鄉下吃苦頭?既然已經進府了我就不會再出去,你與其在這裏跟我耗時間,不如想想該怎麼做能讓那個謝赫放過我們。”程惠冷語道。
“聽說謝家家風極嚴,晚輩萬不可謀逆長輩,那謝赫白天不直接趕我們出府,為的就是怕拂了謝王爺的麵子,怕王爺認為他有逆長輩,我們能在這王府繼續待下去,能讓謝赫容我們,便是那關鍵的一步。”
“我本以為你的容貌至少能讓謝赫對我們多些容忍,不過今天他看向你的那眼神完全沒有任何波瀾,這個人果然如同傳聞所說那般,不近女色,更不留情麵。”
“聽說謝赫還有個庶弟,也就是二夫人所出的謝淩,性格乖張,與謝赫行事相反,事到如今,你也隻能放手一搏,去試試謝淩那是否可行。”
“母親你這是要我去勾引謝淩?”思思頗為震驚,看來進府之前程惠就預料到這一切,甚至做好了打算。
“怎麼能是勾引?不過讓你試試看去求謝淩是否可行罷了。”程惠滿臉不悅,外頭的日光打在她的臉上陰晴不定。
思思深歎了口氣,母親不願意離府,萬春樓已經是回不去了,隻剩徐縣老宅可回,她在外漂泊半生,每次歸鄉定會大肆置辦酒席,鄉裏人皆以為她是在外嫁的富貴人家,未曾想那都是她用自己存下來的銀子強裝出來的,若真的讓她兩手空空歸鄉種地,麵對周圍鄰裏的目光,怕是要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此刻便是那箭在弦上,程惠操著她這發利刃,怎麼都不得不發了。
母女二人收拾完包裹,已然是半夜深更了,二人睡了下來,各懷心事。
思思一夜無眠,府裏的下人除了一日照常給她們送三餐,多一句話都不肯與她們講,想來這府裏的風言風語,都知道她們是萬春樓出身,進府之事還氣倒的府裏的主母大夫人,便各個都瞧不上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