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提親那件事,謝嫋嫋早就沒生氣了。
在這王權大過天的時代,溫筠還能為了她公主硬剛,就說明他不是那種為權勢屈服的人,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隻是那天那種情況,不有所作為,那位公主真的會把整個謝家掀翻吧。
昨天因為自己的善良心軟,本想幫助那個乞丐,結果被他反訛上,以自己的能力最後當然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奈何當時街上人很多,大家都圍上來,對她指指點點,她有口難辯,導致被乞丐抓住手,借著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摸她的手。
她其實心裏也是很無助的,無論是在哪個時代,人都相信自己主觀看到的,一個乞丐和一個衣著華麗的美麗女人,大家怎麼都會想到是一個跋扈小姐欺負乞丐。
從而給她打上標簽,意淫和大聲討論她,成為現實中的“鍵盤俠”,這就是固化思維。
乞丐給人塑造的形象就是弱,而相比乞丐,她穿的好長得好,周圍人嫉妒或者抱著吃瓜的心思,都會對她指指點點,即使當時有人為她辯白,而麵對這麼多胡攪蠻纏的人,就算是事實也收效甚微,況且她那時也沒聽到有幫她的。
所以當溫筠出現,一個人麵對整個人群,不但不慌,還不問緣由的幫她,其實是個人都會很感激的吧,還有一點英雄情結。況且自己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早就對他的為人有所了解。
那天退親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氣自己沒有底氣和那公主對抗,氣自己隻能讓他選擇。謝嫋嫋早就不生氣了,反而還很想念和溫筠互懟的日子。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這幾天可真是熱鬧,街上小販比往常不知多了多少倍,滿街的吆喝聲,就連平日裏逛逛街不買東西的人,也在今天買了很多東西,為的是圖個吉利。
而皇宮裏和往年一樣,宴請各大王公貴族,世家子弟,一起在皇帝的後花園裏開宴。宴席間,為了熱鬧也是和往年一樣,請了京中最有名的戲班,連著搭了好久的戲台,目的就是為了在一年中最有意義的一天休息看戲。
宮裏的戲唱的熱鬧,民間更是不差。戲曲演出,遍布各地廟會鄉間,經常是進入臘月,各地的戲台就開始布置,戲班子們也進入緊張狀態。就連各地的大型客棧裏,都在準備節日期間的戲曲演出。
隻要是肯出錢的貴客,住店後就可享受豪華看戲包廂。
觀劇的“鐵粉”,那更是相當多。甚至好些地方唱大戲,群眾演員都是當地百姓自願*上台充當。經常是除夕時,就有人興衝衝跑來報名。
據《髯樵傳》記載,當時有個酷愛聽戲的樵夫,看《精忠傳》時看的太入戲,竟突然衝上戲台,把演秦檜的演員揪住一頓暴打,旁人苦勸說這是演員,樵夫振振有詞說:我當然知道他是演員,要是真秦檜,我就打死他了。
謝嫋嫋也想去試試,就早早的給自己也報了一個,反正閑來無事,而且想著唱戲妝畫得濃,就算是在台上出糗,也沒人能認出她。
除夕夜。
到了晚上,謝嫋嫋早早地來到戲台,戲班班主看到有這樣一個巧人兒,覺得十分可心,原本給她安排的是一個丫鬟的不起眼的人物兒,當即和戲班子商量,給她安排了一個勾人的憐人。
話說這故事主要是講一個花心男人看上戲班的一個貌美憐人,想娶回家做妾,奈何家裏的那位死活不同意,而憐人原本也沒有喜歡這男人,隻是勾著他讓他為她花錢,最後卻被女主人誤會被殺害了的故事。
她扮上紅妝,好戲開場。
“蝶娘子誒,我情係於你,你可知否。”
“李郎莫要說笑,你家中已有貌美妻室,奴家隻是一憐人兒,莫要拿奴家做取笑。”
“蝶娘子,我說的句句屬實。”
謝嫋嫋扮演得入神,勾著那男人的下巴,魅惑對著他吹氣,“那我和她比如何?”
“她哪有你美?”演員直接入戲,攬過謝嫋嫋盈盈一握的腰,讓她靠近自己,臉埋在她的脖頸,癡迷的嗅著。
舞台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台上的相擁的兩人,捏緊手裏的拳頭,仔細一瞧,這不是溫筠又是誰。
溫家受天子邀請,全家都去赴宴了,他和席間許多人推杯換盞,看了一會兒戲,覺得與往年一樣很是無聊。
今夜大殿之上燈火通明,笙歌疊奏,錦繡連城,閱苑瓊樓。美人明眸皓齒,豔絕六宮;雲衫侍女,頻傾美酒,眾人喧笑,賀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