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進門的時候,還真差點來了個前滾翻。
他尷尬笑笑,欲蓋彌彰,不去看灶間那邊。
封霆笑了一句沒出息,招呼他們先洗手。
隨後去灶間看看飯好了沒。
沈常念正好要拿一筷子菜試試味道,見到封霆來,一筷子遞過去。
封霆是知道小媳婦這個“毛病”的,自然的吃了:“好吃。”
興許覺得不夠表達自己的意思,又補了一句:“香,美味。”
估計這幾個字都把肚子裏的文化掏空了。
“你們要喝點酒嗎?”
封霆天冷的時候是會來點暖身子,但也不嗜好這一口,就說一會讓弟弟去打點來。
“嗯,我聞不得濃烈酒味,和娘、妹妹,在屋子裏吃,你們慢慢吃,別太吵鬧就行。”
封霆欸了一聲,端著沈常念分好的菜出去了。
菜一分為二,一大半去外頭,一小半沈常念和封家母女一起吃。
小妹進來,頭一筷子就給了爆豬腰,因為少,所以格外顯眼:“那麼騷的東西,爆炒後竟然隻有肉香,太好吃了,嫂子,這個菜就算放到衛所最大的酒樓,都是數一數二的。”
“你還去過衛所的酒樓?”
封甜水嗯了一聲,因為在心底將嫂子當成了自家人,也就隨口說了自己七八歲時候的事。
“那時候我肚子餓,人也小,就學著衛所的癩子去盯著別人吃飯,也混到了幾口吃的,後來——”
封甜水嘴裏明明吃著美味,卻哽咽了一下:“後來大哥來了,給我買了菜坐著吃,回來了看到家裏人吃的都是那些……我就不再去酒樓了。”
沈常念點點頭,封霆被人叫封大怪,就是那體魄和少年時逞凶鬥狠給人留下的印象。
沒想到背後教育妹妹,竟然沒動手,而是用這種辦法。
“哥哥說,如果是好的,事教人一次就夠了,如果是不好的,說再多打罵再多也沒用,嫂子,我哥哥看著凶,其實沒打過我們,別人家的爹打孩子,兄長欺負弟妹的很多,哥哥不會,真的。”
沈常念安撫她:“我知道的,封霆哥是個好人。”
封甜水眨了眨眼:“那為什麼,嫂子你不叫他,相公啊。”
一直沒說話的封母差點把嘴裏的豬肺噴出來。
“甜水!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管兄長嫂子之間的事呢,這種相公什麼的話,以後可千萬不能說!”
沈常念沒往心裏去,默默吃了這頓飯,碗筷端去灶房路過前廳門口,他們還在那兒喝酒吃菜,低聲商量什麼。
酒味是有,但不會因為喝酒了,就醜態畢露。
等所有人都吃飽喝足,被封霆送走,封母和女兒都出來洗刷。
封霆在院子裏叉腰站了站,檢查了一下家裏的柴火和水缸,就燒水洗澡進屋。
明天他就要出發了,早上去把農活幹了,再去衛所邊防後勤那邊劈柴,夜間就和其他人混出去。
這一去,少說三天打底。
沈常念沒說什麼,次日卻早起烙了幾十張餅子,用油紙卷了,又包在包袱皮裏。“這是路上吃的。”
至於剛出爐的鹹菜包子、油梭子野菜包,就是給他現吃的,水囊也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