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慈寧殿坐了好久,又陪太皇太後用了午膳才離開。
出了慈寧殿,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多言。
淩小枍踩著小碎步走在後麵,瞅了眼祁宵桓後腦勺。
好像沒有腫起來!
昨晚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要不是他替她解圍喝了那杯酒,他也不會中藥,總而言之他是幫了她,她理應感謝。
況且他昨天的還打了他一頭,說什麼都應該關心一下。
祁宵桓被她冷不丁這麼一句,有點意料之外。
他覺得以淩小枍的性格,怎麼也不會再跟他主動說話。
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把頭,而後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問:“我的頭怎麼了?”
怎麼了?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淩小枍心想。
“你昨晚······喝酒的時候斷片了?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記得多少?”
淩小枍一連三問,想測試一下他還有沒有印象。
要是記得不多的話,她可就自由發揮了。
祁宵桓,“······”
他怎麼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希望他恨不得失憶的快感。
也罷,她既然不想讓他記起來,他就幹脆順應她吧!
“本王記得當時身體不適,因而想要快些回到王府,再然後泡了個冷水澡,就休息了。”
淩小枍狐疑地看他,像是要從他眼睛裏看出幾分真切,“真的嗎?”
都沒注意到他用的稱呼是本王。
“自然。”祁宵桓演起來得心應手,連眼神裏都在訴說真切,“不過,本王很想知道,本王的頭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無緣無故這麼疼?”
音落,他還佯裝摸了把昨晚被砸的頭部。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下手真狠啊!
果然,在他這麼說完之後,餘光看見淩小枍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緊接著,聽他嘶了一聲,淩小枍還沒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沒什麼,就是你昨天喝了那杯被人下了藥的酒後,可能意識不太清醒,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淩小枍稍微修改了一下原版的故事,“進門的時候不小心磕到門框上了。”
“是嗎?”
“是的,不信你可以問王府管家張旭還有芊蕁,他們都看見了。”
錯開祁宵桓那雙讓人意味不明的墨眸,淩小枍覺得這麼說可信度會高一點。
果不其然,祁宵桓再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停留。
跟上祁宵桓的步伐,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幽靜小徑而行,路麵上灑滿了落英繽紛,偶有蟲鳴隱隱,花香淡淡。
再往前走數十步,禦花園裏那棵百年流蘇花團錦簇的暴露在視野裏,樹木隨陣陣微風輕輕搖曳,枝葉嘩嘩作響。
遍樹開滿的皎潔鮮花,促使人移步其間,空氣中清韻花香,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少年一襲長衣錦袍,墨發冠冕,修長筆直的身姿,站在巨大的流蘇樹下,仰頭觀望,灼灼的目光似是在回憶什麼。
他在回憶什麼呢?
他從小在這宮裏長大,難道還沒看夠嗎?莫非他也像她一樣,無論看多少遍都還是會一眼喜歡這棵流蘇麼!?
淩小枍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思索。
他在看它,她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