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開的車是平湖牌照,又是從平湖方向來的,司機認定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是平湖的,難道就沒聽說過金海集團的大名?
隨便在平湖的馬路上拉住個人問一問,誰不曉得金海的大老板、平湖首富徐金海?
顧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給那道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眼神掃過,司機心頭陡然一寒,都已經衝到嘴邊的更難聽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色厲內荏的指著顧昔叫嚷:“有種你別跑!我已經報警了……”
“我不跑……”顧昔朝司機晃了下警棍,司機一下子跳下了車,也曉得駕駛室裏並不安全,顧昔從車頭跳了下來,“倒車!”又對司機說了一遍。
司機露出為難的表情,“小兄弟,你也別難為我……”四十多歲早不是熱血衝頭、不管不顧的年紀,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不管這年輕人是有依仗還是衝動,敢跟金海集團作,對自然有人收拾他,拿眼睛往駕駛室裏夾了夾,“鑰匙在車上,我去方便一下……”
顧昔啟動貨車,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幾米,露出了側翻的麵包車,在白羽的幫助下將車門給拉開,先把那幾個受傷輕的給拖了出來,幾個逃出生天的女孩兒抱頭痛哭,倒是那個臉上給刮了條口子的年青年還比較鎮定,連聲感謝。
“先不要說這些了,救人要緊……”顧昔對他擺了擺手,臉色嚴峻的看著駕駛位上那個昏迷的青年和車廂裏給卡住了腿的女孩兒,揚聲問抱著膀子遠遠的朝這邊張望的貨車司機,“120什麼時候能到?”
“報警有五六分鍾了,快了吧?”司機不確定的說。
顧昔算計了一下,從大營到這裏大概要二十多分鍾的車程,麵包車司機的傷勢很重,不曉得能不能挺那麼久,給卡住了腿的女孩兒神智還算清醒,據她自己說車翻時兩條胳膊受了傷,大概是斷了。
“這麼等下去怕不是辦法……”顧昔對那個叫李冰的神色惶恐的男青年說,“咱們得把他給弄出來”,指了下昏迷的司機。
男青年遲疑了一下,“萬一加重傷勢怎麼辦?”
“是啊,這種情況下隻怕不能隨意挪動!”白羽也說。
顧昔不是醫生,又是性命關天的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看向給卡在車裏痛苦呻吟的女孩兒,“那我進去看一看能不能把她先救出來……”
李冰跪在地上對車裏喊:“蔣媛,你怎麼樣?”
給叫做蔣媛的女孩兒白色的紗織罩衫給血滲透,看著就叫人心驚肉跳,“我好冷……”女孩兒聲音微弱的顫聲說。
顧昔看她的情況越來越糟,心知不能再耽擱,從拉開的車門鑽了進去,對女孩兒說:“堅持住!”察看卡住的那條腿,看清了情況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蔣媛的腿別在車座下的空檔裏,小腿以一種很詭異的角度向外側彎曲著,顯然已經斷了,半截牛仔褲像從血裏洗過似的,觸目驚心。
這麼下去就算失血也足以要了她的小命,顧昔不再猶豫,拍了拍她冰冷的臉頰,沉聲說:“咬牙堅持下,我要把你的腿拽出來!”
想要把蔣媛給卡住的斷腿弄出來勢必要觸動她的傷口,這種痛苦想一想都叫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顧昔的動作很輕,饒是如此仍疼得女孩兒淒厲尖叫。
蔣媛被從麵包車裏救出來時已經昏了過去,顧昔找了兩根布按照急救止血術的要領緊緊的勒住了她傷腿的動脈,對束手無策的李冰說:“把她搬到我們的車上,再拖下去血就要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