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清晨,西漠被染上了一層橙紅色的幻影。
沙丘剪影在這血色之中,宛如巨獸伸展的脊椎。
紀若雲走出大門,步履蹣跚地踏入狂家大堂,他一襲的白衫早已染紅,像個地獄來的屠夫。
他踩在血泊中,周圍堆滿了屍體。
冷眸環望四周。
狂家的府邸如今已然滿目瘡痍。
昔日宏偉的宮殿建築,如今已經支離破碎,盡是殘垣斷壁。
牆壁裂縫深不見底,屋頂坍塌不堪,冷晨陽光透過破洞灑在地上,勾勒出詭譎的影子。
紀若雲的到來引起了鐵家的強者的注目,他們立刻迎了上來,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
“少主英明,我們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
“狂家,無一活口!”
紀若雲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一把撕破染血的衣服,顯露出他那雪白如玉的肌肉,血液的漬跡在皮膚上愈發顯得刺目。
一名強者跪著迅速遞上一件黑紅色的長袍,他毫不猶豫地穿上,長袍仿佛褪去了一層血腥,又將他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濃密的黑發如夜幕一般垂落在寬廣的肩膀上,黑紅色長袍貼合著他的身體,散發出濃烈的權威和殺氣。
這一刻,他的威勢愈發淩厲,仿佛是黑夜中的一抹血色噩夢,令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紀若雲眼神透過天板上破開的大洞,望著天空上那個同樣全身染血的男人。
隻有微弱的風聲呼嘯而過,如同萬數幽魂訴說著冤苦。
那個男人身邊同樣圍著許多強者,淩空而立,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他一身紅色卻不同塵世紅裝,而是一抹血紅如枯枝上的朝霞。
長袍上布滿斑斑血跡,袖口拂過,微風也似乎沾染了鮮血。
他正是黑家家主-黑天瀾。
兩者相對而立,氛圍異常緊張。
頃刻,兩者嘴角卻同時浮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仿佛早有默契,也是早有預謀。
黑天瀾帶著眾人緩緩落地,站在血泊中,站在這狂家人的屍體上,麵露微笑。
“鐵後生,你真的好算計啊。”
紀若雲報以一笑。
“黑家主,你才是好計謀。”
兩人身邊的眾人聽得雲裏霧裏,全都不明所以。
也隻有他們,心照不宣。
早在一個月前,紀若雲命令魂奴鐵一封散布關於他的消息,引起風城注意的時候,他已經與黑家家主取得聯係。
紀若雲順勢而為便搭上了黑家的大小姐黑蘭的同時,而黑家何嚐不是搭上了鐵家少主鐵古裏,也就是紀若雲的線?
就在紀若雲每天與潛入黑家與黑蘭幽會,談情說愛,垂釣星空後。
紀若雲就會與黑天瀾會合,共討大計。
原來黑天瀾知道狂家早就有眼線混入黑家,為了掩人耳目,允許紀若雲裝模作樣勾搭自己女兒又如何?
反正在黑天瀾眼裏,大家族的女人不都是政治的犧牲品?
兩人密謀商討,平分狂家!
必須師出有名!
於是紀若雲製造黑樓與狂鬥風的矛盾,創造出動機。
再親自手刃寥家,嫁禍給狂鬥風。
而黑天瀾則是在黑家高層中公布要圍抓狂鬥風的消息,好讓隱藏在黑家的狂家間諜通知狂家長老,救出狂鬥風。
而這正中兩人的下懷!
不但能找出狂家間諜。
而且讓狂家交出殺人犯狂鬥風,這就是一直在尋找的師出之名!
不就犧牲一個小小的寥家嗎?在利益麵前這算什麼?
在大戰中,黑天瀾命令強者故意放水,引出狂家全部戰力後,紀若雲帶領的鐵家強者浮出水麵,雙麵夾擊。
狂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滅絕。
辛苦積累的幾千年的一切。
盡讓黑鐵兩家平分!
太陽升起的那一刹那,天邊的雲霞如火燃燒,將整個天空染成了深血色。
陽光逐漸升高,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毒辣,就像一柄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破每個人的喉嚨,將大地曝曬在無情的灼熱之下。
“陽光越來越毒辣了,黑家主,你還好嗎?”
紀若雲眼睛笑的眯起來。
“還叫什麼黑家主?叫我嶽父吧!”
黑天瀾樂嗬嗬地笑起來,也不知笑容裏有沒有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