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陳晧對李香篆的這套言辭並不能完全理解,他隻聽明白了帝國要麵子,宗門要裏子,由此也就理解了朝貢的含義。李香篆也不管陳晧有沒有徹底明白她所講的話,她隻需要陳晧把一件貨送到一個人的手裏就行了,事情背後的門道往往不用也用不了那麼清楚,她又交待了一些細瑣的小事兒,陳晧拱手施禮道:“謝謝師父獎賞,弟子這就去辦。”
陳晧回到洞邸,柏竹正在修煉,他沒有去喊柏竹,而是自己坐在洞邸前院子裏的石凳上,有時會有弟子路過,陳晧可能不認識,但還是會禮貌地點點頭打招呼。吳瀟瀟那邊,陳晧現在不想去了,他突然覺得沒意思,他就這麼一點點地看太陽垂在山頭,現在虛天尊不在身邊,缺少了虛天尊的催促修煉,陳晧難得有此安靜的機會。朝貢的任務明天下午才開始,陳晧現在好像是完全清閑了下來。
“好想老爹啊。”遠處的樹枝被風一吹,像是聽到音樂的人們一樣慢慢地左右搖晃起來,樹葉和樹葉間的擊掌“嘩啦啦”,在鼓勵風兒再加把勁,鳥兒嘰嘰喳喳地繞了一圈,像是再說“再來一個!”這麼熱鬧的場景,陳晧怎麼胡思亂想到村裏去了,“不知道老爹有沒有在收集過冬的柴禾,掛在房梁上的肉幹還夠不夠吃。”陳晧之前也有給陳獵戶寄去過錢財,可長時間見不到陳獵戶,陳晧始終不知道陳獵戶現在的狀態如何。
“朝貢的任務做完就去看看老爹吧。”他的老爹不像柏竹他們的老爹那樣,身旁有一大堆人陪伴,陳獵戶隻有他陳晧一個兒子,而且為了打獵方便又住在村子的邊緣處,即使陳獵戶在陳晧的腦海中是多麼的高大威武,無所不能,一個人也是很難忍受寂寞的。
最後一抹餘暉滑下陳晧的額頭、眼瞼、鼻頭、下巴……最終在陳晧的手中溜走了。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一點點的亮光讓人分不清眼前的雲到底是藍色還是黑色。陳晧起身,拍了拍身子,進到洞邸,輕歎了一口氣。陳獵戶最煩聽到別人歎氣,尤其是陳晧歎氣,他認為陳晧歎氣會把身邊的好運都給趕走,而且歎氣有種不耐煩的感覺。陳晧對陳獵戶不耐煩也隻會默默不出聲,歎氣完全是因為陳晧太累了,他覺得歎氣很舒服,隻是這種解釋陳獵戶完全聽不進去,現在陳獵戶不在身邊,陳晧想歎多久就歎多久,他卻不經常歎氣了,不知道是因為不累還是因為來不及累。
陳晧掃了掃石室內的床,他許久沒有在床上完全放鬆地躺過了,他索性今晚不修煉,直接睡在了床上。
“真舒服啊,躺著真舒服。”這種舒服跟在吳瀟瀟的洞邸內躺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在吳瀟瀟的床上,陳晧是在躺著,但他的神經都在活躍,要是在吳瀟瀟的床上睡覺,那也是體力不支後的一種強製關機模式。陳晧兩隻手都掌心朝上,左手胳膊彎曲,橫在頭頂,右手放在右耳邊,兩隻手像是圍了個方框一般,腦袋被關在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