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音覺得奇怪的地方一共有兩點。

縱觀原書劇情可得知,邵妄此人是個半妖,所以他在有人類欲望的同時,又有猛獸的野性,所以才顯得陰晴不定。

可是他做事又一定有個十分明確的目的,不會拖泥帶水,隻有直截了當。

比如他若是想刀了誰,肯定有個十分明確的理由。

或是對方惹到了他,或是對方想殺他而他先下手為強,或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不得不殺。

可他刀了舒音就算了,用骨頭做香料這一舉動就顯得十分的……多餘。

難道說他刀了舒音其實並不是目的,目的隻是用骨頭做香料?

邵妄與舒音在原書之中關係不好,但是無論多麼不好,舒音也沒有去為難他,隻是不親近罷了。

所以說,邵妄根本沒有必要刀了沒有深仇大恨的舒音。

恐怕他為何這樣做……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舒音這邊正在對著邵妄的臉心不在焉地神遊,而邵妄則目光凝聚在舒音發間的黑色簪子之上,臉色很是奇怪。

“師妹?”

聽到對方在喚自己,舒音終於回神,“什麼?”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邵妄的臉上,饒是記憶裏早就有他的樣貌,仍然被驚豔了一瞬。

他眉目都十分鋒利,有些攻擊性,若是仔細看他的眼瞳,會看出那並不是真正的黑色,而是如同幹涸已久的血跡那樣凝結而成的暗紅。

鼻梁挺直,像是能工巧匠用玉石精心雕刻而成,嘴唇略薄,便顯出幾分薄情冷淡。

整張臉線條利落,每一處都恰到好處,饒是見過無數俊男美女的舒音,也覺得這家夥能靠他的臉直接原地出道。

隻聽帥哥他的紅唇開開合合,吐出幾個字,“我說,師妹不是不喜甜麼?”

舒音終於想起了,原主記憶的犄角旮旯裏,的確是有一段故事。

那時舒音還小,剛來門派一年,當時她剛知道邵妄是半妖,又聯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死於半妖之手,恨屋及烏地討厭起同為半妖的邵妄。

在她的潛意識裏,半妖既沒有人類全部的自控能力,卻又擁有野獸的野性,他們無法控製骨子裏嗜血與破壞的本能,是很壞很壞的一群玩意。

所以,當時邵妄遞給她靈果的時候,小小的舒音板著臉說,“我不喜歡甜食。”

回想結束,舒音摸出手帕,擦了擦唇上的櫻桃汁水,“邵師兄,人都是會變的。”

聽了這話,邵妄竟頗為讚同地略微點了下頭,目光似無意一般再次掃過她發間的黑簪。

她不是討厭他麼?

如今怎麼竟破天荒戴上了他曾經送給她的簪子?

這簪子,是小舒音當時拜入師門之時,三師兄邵妄送給她的入門禮物。

小舒音一開始愛不釋手戴了一年,得知邵妄師兄是半妖後,又心情複雜地想要扔掉。

可她舍不得扔。

便放在了梳妝小盒的最裏側,同時也被遺忘在了記憶長河之中。

原主不記得,穿書而來的舒音自然也不知道,隻有邵妄,記性好的跟刻上去一樣。

邵妄沒有再說什麼,舒音自然也不會主動搭話。

她又從果盤裏摸了個櫻桃,剛想放到嘴裏,便聽上首的無塵真人突然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