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音將宜默真人給她的一堆琴譜收到了儲物戒之中,隨後起身行了個弟子禮。
“多謝師尊。”
宜默真人點了頭,給舒音指了個其他位置,示意她去坐。
正好在江落的旁邊。
而這時,江落便開始緊張了,蓋在毯子之下的手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師尊……好像是將要檢查她的曲子練的怎麼樣了。
江落並不是一個愛緊張的人,相反的,她神經大條到高考前一天晚上都能一秒入睡。
可不知為何……一麵對師尊,她就真的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緒。
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線給扼住,一見到宜墨真人,江落就感覺勒得慌。
果然,如她所想。
宜墨真人果然下一秒便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雙眼由於很黑,與其對視之時便會有一種與深淵對視的感覺。
能讓人一瞬間便忘記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江落連忙心虛地移開視線,生怕多對視一秒,自己把硬生生背下來的譜子給忘了。
宜墨真人忽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並不是像是開心的笑,反而給人一種在嗤笑的錯覺。
江落隻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滿腦子隻記得——完了完了我完了。
她求助似的看了舒音一眼,後者以為她害怕,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隻聽她輕聲說,“無事,就按照我教你的。”
她的聲音平和,眼神也十分堅定,讓人很容易便跟著也一起平靜下來。
江落深呼了一口氣,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而宜墨真人的聲音隨之便傳了過來。
“阿落,過來。”
聲音很淡,沒什麼感情。
江落本來逐漸平穩的心髒又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全身也不冷了,直接一個燃燒脂肪釋放能量的狀態,出了一身的汗。
她把蓋在腿上的毯子放在了坐墊之上,隨後認命一般地行了個弟子禮,跪坐在了宜墨真人的對麵。
“《思弦》一曲,可學會了。”
“學……學了,不太會。”
宜墨真人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隻見他將黑玉案之上的冷茶一飲而盡,如玉的喉結微微滑動。
隻聽清晰地一聲響,是玉石與桌案相擊的聲音。
隨之扔出兩個字。
“彈罷。”
聲音慵懶、姿態隨意,讓江落腦中閃過那逛青樓的大爺。
她從儲物袋之中取出自己的琴,學著舒音那樣先將手放到琴弦幾秒,隨後才開始彈。
也不知為何,由於實在練了太多遍,肌肉的記憶讓她準確地按出每個音,雖然有些地方的銜接不連貫,卻愣是一個錯誤都沒有。
對於初學者來說,實在難得。
宜墨真人顯然有些意外,畢竟他已經做好了江落彈一段錯一段的準備。
他盯著江落僵硬如同雞爪的手指,那雙手以一種說不上來的姿勢在琴弦之上“爬行”。
可偏偏她的每一個音都沒錯,讓宜墨真人不知該誇獎還是批評。
一曲彈完,顯然江落也鬆了口氣,手也開始不抖了,悄咪咪略微抬了頭看了眼宜墨真人。
而後者盯著她的手,一言不發。
一時間,突然陷入了一陣冗長而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