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邵妄不敢再問了。
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請求逾越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師妹能抱著小貓,能和小貓一起睡,是因為喜歡那隻白貓。
可師妹又憑什麼抱著他睡呢?
異想天開。
邵妄跳下了床榻,並沒有再說話,朝著毛絨絨的地毯走了過去。
那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舒音也不知剛才好好的小狼現在怎麼了。
但見他已經在地毯上蜷縮了起來,窩成一團,便沒有再說什麼。
她想,邵妄估計是累了吧。
今日比完賽本來就受了傷,晚上卻又到岸上等她,想來想去,舒音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她行至窗邊桌案,隨後往香爐之中倒了些玉竹香進去。
蓋上香爐蓋子的那一刻,竹子的清雅香氣便飄了出來,讓舒音的心平靜一瞬。
微微推開了窗,夜晚有些涼的風吹在她的麵額之上,將麵上那點熱氣吹散,整個人完全沉了下來。
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七弦琴後,她便坐了下來,安靜地吹了一會兒風,便抬手彈了起來。
弦音輕柔,像極了脫落花朵的花瓣,晃晃悠悠飄落地麵。
而風一吹,殘花又飄起,被風卷入泥土,了無蹤跡。
趴在地毯上窩成一團的狼動了動耳朵,本來閉得嚴嚴實實的眼睛睜開,露出一點暗紅。
琴音波動之中,也有平穩且控製得當的靈力。
這些靈力仿佛一個無形的手掌,將他的所有情緒一一撫平。
邵妄本來有些惆悵的情緒忽然被安撫下來。
他的那雙眼盯著舒音的後背,好像知道對方不會回頭,所以才敢看的明目張膽。
琴音舒緩,讓人能寧靜下來,且很有催眠的效果,仿佛能鑽進耳朵,然後不停地告訴他放鬆。
終於,當她手下彈完最後一個音,她雙手覆上琴弦,感受著琴弦最後的細微震動。
當震動停止後,她才收了手。
輕輕吐出一口氣,渾身才舒暢許多。
站起身來,舒音將窗戶輕輕關上,轉過身來之後,看了一眼趴在地毯上的狼。
邵妄早就閉上了眼睛,裝成睡覺的樣子。
雖然眼睛閉著,可神識卻外放出來,觀察著舒音的舉動。
他本來以為師妹隻是看他一眼,便會去休息或調息,誰知,師妹竟然朝著他走了過來。
腳步很輕,靈力收斂。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師妹是來殺他的。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為何她會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朝他走過來。
可他仍舊一動不動。
他想,若師妹真的是來殺他,他就一躍而起,將她撲倒在地。
可顯然,邵妄是想得太多了,舒音隻不過走到圓桌附近,拎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喝。
靈火苗飄搖之際,邵妄數著自己的心跳,仿佛在數小羊。
當他數到三十的時候,尾巴忽然被一隻柔軟的手握住。
由於坐在窗戶邊上彈琴,舒音的手早就被晚風吹冷了,導致一握上去的時候,邵妄差點炸毛。
邵妄的呼吸很平穩,舒音真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她從尾巴根順到尾梢,輕輕的,隨後自言自語,“手感怎麼跟狗差不多?”
邵妄:?
聲音輕到不能再輕,音量低到隻有自己能聽見。
可邵妄修為高,耳力也很好,更何況,他是裝睡,這句話被他完完全全聽進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