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雙眸含光,又亮又潤,一副完全單純無害的模樣。
若他是邵妄,可能舒音的目光會為他停留。
可他畢竟不是。
舒音朝著他冷淡點了點頭,隨後便朝著天靈閣的方向走去,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
雪竹搖搖晃晃下了石階,朝著舒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步伐搖搖晃晃,頗為虛浮。
“穀主……”
聲音似有幾分委屈,實在是我見猶憐。
這一聲‘穀主’讓在空間手鏈之中的邵妄立馬清醒了幾分,方才因為泡溫泉積累出的困意完全消散而去。
雖然是在手鏈之中,可邵妄卻是能看見周圍一切的。
上次來療毒之時他無法用妖力與靈力,也暫時影響了視力,自然無法看見。
可這次……
邵妄在空間手鏈盯著雪竹,隻覺得看他哪哪兒都不順眼。
雪竹長了一副實在溫柔的溫潤模樣,那副身板瘦弱細長,被咬一口估計就會完全死掉吧?
舒音淡淡地看著他,對雪竹的婉轉撒嬌沒有半分反應。
“雪竹,我隻不過是穀主而已。”
“沒必要如此。”
做自己不好嗎?為何非要與她親密呢?
聽了這話,雪竹的表情明顯一僵,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舒音,竟有幾分委屈。
係統這時吐槽道,【我去,他這副樣子仿佛是被你欺負狠了似的。】
舒音唇角抽了抽,似被係統的形容雷到了,【不會說話請不說。】
隻見雪竹走到舒音麵前,黑眸水潤,眼底微光跳躍,“穀主,雪竹並不是討好,隻是想與穀主親近。”
“穀主,若您想與我親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雪竹的唇角微勾,將選擇權完全放到了舒音手中,似隻有這樣,能證明自己是屬於她的。
“雪竹,你應該知道,我已有心儀之人,並不會與旁人親近。”
“你未成人形之時,還是一棵竹子之時,我之所以為你澆水,給你講故事,是因為你的竹葉。”
雪竹的竹葉能入藥,和穀中其他藥材一起煮沸成湯,便可以掩蓋掉隱楓穀血脈額頭之上的金印。
好多好多年前,當舒音書中的親生父母未曾被害之時,便將雪竹的葉子取下,熬成湯藥給小舒音喝。
從那以後,小舒音便對那棵光禿禿的竹子很是愧疚,時常給它澆水,給它讀故事。
這個習慣一直保留著,直到再見時,舒音由文字變成了真的靈魂,而雪竹也從竹子修成了人形。
若雪竹一直是竹子,舒音仍舊會繼續給它澆水講故事。
可如今不一樣,無論是書中描寫的她,還是如今的她,都是不會與沒有想法的異性交流過多。
況且如今,她已經有了邵妄,更應該與他保持距離。
於是,她便將一切攤開說,十分直接。
雪竹顯然也是聽懂了舒音的言下之意,但他絲毫沒有被拒絕示好的惱意。
沒關係。
他知道穀主對他冷淡是因為有心儀之人。
反正那狼妖不在,雪竹自然不怕。
就算穀主當真無法割舍,他並不介意做小,隻要能留在穀主身邊,讓他怎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