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芙蓉唇點朱,風吹燈影入朦朧。
侍女曉寒拿起木盒之中的螺黛,正要順著舒音的眉型描畫,忽地聽到腳步聲,與一句淡漠的,“你退下吧。”
曉寒不敢抬頭,行了一禮,隨後十分麻利地退了出去。
旁邊梨木架上燃了暖調的香,簇擁在鼻尖,略微發甜。
邵妄拖來一隻椅子,坐在了舒音的身側,拿起梳妝台之上的螺黛,觀察了半晌。
他知道,這東西是用來畫眉的。
狼族女子並不好打扮,一個個勇猛非常,更勝男子。
可其他的妖族,尤其是狐族與花妖一族,分外喜愛妝點麵容,挑選衣飾。
無論是哪一族類,其實都是傾向於選擇好看的伴侶。
久而久之,便也養成了描妝打扮的習慣。
而妖族若是與心上人舉辦婚禮,便也是要描畫一番的。
舒音的臉已經足夠完美,經過方才那位侍女曉寒的巧手,將她臉上的豔體現得恰到好處,與清冷結合,一點兒也不俗氣。
邵妄聰明,雖然從未拿起這東西畫過,可也知道,隻需要淡淡順著眉形掃便好。
不宜過深,不宜過重。
他控製著腕間的力量,一隻手托在她的後頸,一隻手捏著螺黛,分外認真的描畫。
不過兩筆,便顯得更精神許多。
邵妄目光灼灼地盯了一會兒,隨後去描她的另一邊眉毛,力道很輕,螺黛擦過眉毛下的皮膚,有點癢癢的。
不過半刻,便已經描好。
邵妄垂眸看著她的眉眼,雙眸閃著點點的亮,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充斥著他的心髒。
一下,兩下,然後凶猛地在胸腔之中跳動。
今天過後,他們便會成為真正的伴侶,成為他們口中親昵的夫妻。
互相屬於彼此,互相忠於彼此。
一想到這兒,邵妄便覺得渾身微微發熱,血管之中的血液也愈發滾燙。
他要有妻子了。
唯一的,他愛的,他求之不得的人。
邵妄很想低頭親親她,可曉寒早已為舒音點好了唇,似桃花般明豔。
入心入眼。
對上邵妄有些熾熱的目光,舒音笑著推了推他的腰,“怎麼,看呆了?”
“嗯”,他直接承認下來,“阿音好看。”
說完後,他又加了一句,“每一天都好看。”
邵妄的手一下下摩挲著她的耳廓,視線定在她耳朵上的金色耳墜。
被燈晃得一閃一閃,華貴非常。
舒音不知道,這對耳墜很貴,貴到能包下來兩個逍金台,包括裏麵的姑娘和公子。
半晌後,邵妄讓開,輕聲朝著她說道,“要不要看看我畫的如何?”
聞言,舒音便看著眼前的銅鏡,讓她十分意外的是,邵妄的手法竟然非常不錯。
恰到好處,濃淡適宜。
沒有成為蠟筆小新,反而十分自然。
舒音抬眼望著他,揶揄道,“我們小妄手藝不錯,是給別的姑娘描過嗎?”
聽了這話,他搖頭,十分認真地回答,“我會寫字。”
在他看來,描眉這種事與寫字很像,需要懸腕,需要把握力度,需要不手抖。
他平日裏也會練練字,雖不至於寫的特別好,但起碼手中的筆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