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妖,天生便會更敏銳些,麵對十分強大的大妖,自然也會流露出出恐懼的表情。

這樣膽小的鼠妖,是否會與當年殺害她父母的那些半妖有關聯呢?

不過,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一切軟弱,都有可能是麻痹對手的陷阱,若是信了,那才是真的蠢。

那鼠妖渾身發抖,說出的話也發抖,“這……這位大哥,我就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鼠妖,哪裏有什麼值得您知道的呢?”

“普通?”

邵妄反問出聲,明明是輕飄飄一句話,卻讓對方寒毛直豎,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蔓延了他的心底。

不等他再次狡辯,便聽得麵前這位大妖又開了口。

“若當真普通,還值得被蛇王關起來,砍斷手腳麼?”

聞言,那蜷縮在地上的鼠妖臉色頃刻間變得更加慘白,連忙喊叫道,“我那時並未得逞!這位爺……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這時,這鼠妖還以為這是那女蛇妖找來的人,連忙高聲求饒。

“並未得逞?”

舒音抓住了話頭,“那你便將當時的事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否則……”

話說了一半,便忽地頓住,給那鼠妖留足了想象空間。

這鼠妖顯然也是明白了,若是不說清楚,恐怕今天輕則皮肉之苦,重則鼠頭落地。

於是,他便將當時的事情還算完整地講了出來。

“當時,我誤入蛇族領地,在一棵大樹之下,看到了個模樣不錯的少女。”

“我……我那時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忽然色……鬼迷心竅……”

那妖怪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方才還慘白的臉忽地漲紅了起來,“那少女看上去妖力薄弱,我便想……想一親芳澤。”

說到這兒,那鼠妖咳嗽了兩聲,毫無征兆地開始激動起來,“本來親一口便沒有事的!”

這句話喊完之後,老鼠下意識看了地牢外的兩人一眼,見兩人神色冷漠,氣焰又頃刻間弱了下來。

“可誰知,那少女竟然開始大聲喊叫起來,還準備化為原形溜走,我……我當時怕事情鬧大,就用手捏住了那蛇的頭……”

“我也不知,那女蛇竟然那麼脆弱,一捏就沒了半條命……”

“我當時有些害怕,便連忙扔下那蛇跑了,可不到一日,便被抓到蛇族地牢了……”

他現在,仍舊對蛇王的眼神記憶猶新。

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可那時的樓蘭弋卻並沒有殺掉他,反而奇異地笑著,“殺掉多簡單?不如關起來折磨吧。”

在樓蘭弋的眼中,一切欺辱蛇族的行為,尤其是欺辱族中雌性,都該得到嚴懲。

所以,樓蘭弋不僅僅是砍斷了他的手腳,將他的命根子也去掉了。

他分明是算準了,這鼠妖欺軟怕硬且貪生怕死,哪怕苟活著,也絕對不會求死。

於是,這鼠妖便一直活在蛇族的地牢中,每日受懲罰,身上的傷好了又添,稱得上在地獄中苟延殘喘。

雖說身為鼠妖,已經習慣了如此惡劣的環境,卻仍舊會無比想念當初的光明。

所以,當有人把他從地牢之中拽出來的時候,他恐懼之中抱著一絲僥幸。

是要殺了他嗎?

還是……還是要放他自由?

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他隻不過從一個深淵來到另一個深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