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出車禍的那一刻,薇兒腦海裏,霎時一片空白。
全身的血液,也立即凝結成冰,她手中的行李箱掉了下來,砸到了腳上,她卻全然不在意。
從小熹手中搶過手機,她急急地朝那邊打來電話的人問道,“他有沒有事?在哪家醫院!”
“在第一醫院,他——”
還不待那頭的人將話說完,薇兒將手機還給小熹後,她朝小區樓下跑去。
她像隻無頭蒼蠅一樣,等了幾秒,見電梯還不上來,她又跑到安全通道,跑樓梯下去。
“姐,你等等我們!我們一起過去!”小熹拿著手機,在後麵追喊。
一心隻顧快點到醫院的薇兒,全然沒有聽到小熹的話。
薇兒攔了車出租車,她見司機開車的速度慢,跟司機給了雙倍錢後,她親自駕車,一路飛奔到了第一醫院。
“今早出車禍的傷者在哪?”薇兒揪住前台護士的衣領,猩紅著眼睛問道。
“在、在二樓急救室——”
護士話音剛落,薇兒就朝二樓跑去。
她好像百米衝刺一樣,用盡全身力盡,往上麵衝。
到急救室前時,搶救燈正好熄滅,穿著白褂子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裏麵的齊先生怎麼樣了?”薇兒聲音極其沙啞,好像撕碎的破布一樣。
“你是齊先生的家屬?”醫生問薇兒。
薇兒連忙點頭,“我是他老婆。”
醫生皺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後,肅然的薇兒說道,“他脾髒皮裂,腦部有大量積血,經搶救無效死亡。”
醫生歎了口氣後,安慰她,“請節哀。”
薇兒聽到醫生的話後,好像一下子跌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世界裏,她蒼白的雙唇,不停顫抖,整個人,僵硬得就像個木偶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待護士將一個用白布蓋著的死者推出來時,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了出來。
她緩緩走到手推床前,雙腿一下子便跪了下來。
她不敢掀開白布,她趴在床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齊莫白,你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你死了,讓我怎麼辦?我現在是做不到原諒你,我是說過,你死了才會原諒你,可是你怎麼可以當真?你醒過來——”薇兒如困住的小獸般,嘶啞著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周身,三三兩兩的圍著一些冷眼旁觀的病人及家屬。
薇兒卻全然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現在她最愛的男人死了,她難過、痛苦至極!
他早上離開時,還好好的,為什麼,才短短時是,就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裏了?
“齊莫白,你真的好狠心,好冷血!你傷害我那麼多,我才受報複多長時間啊,才一年,你就受不了了嗎?你也不想想,當年你不愛我時,我一個人帶著琪琪獨自生活了那麼多年!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嗎?這樣,隻會讓我更加恨你!”她一邊痛哭,一邊大喊,聲音淒厲得如尖刀一樣,剜割著她的血與肉。
匆匆和父母一起趕來的小熹見姐姐哭得昏天暗天,他扶額,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她剛剛從醫生那裏了解到,自己的老公因開快車,與一輛越野轎車相撞,經搶救無效死亡了。
她流著淚,來到推車旁,哭倒在蒙著白布的死者身上。
“你是誰?”薇兒見有個中年女人趴到她家白白身上,她淚眼朦朧的問道。
中年女人抹了把眼淚,她通紅著眼睛,瞪視住薇兒,“你又是誰?你怎麼趴到我老公身邊?”
薇兒錯愕,她有種被雷劈過的感覺,“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什麼?”齊莫白不會在外偷吃吧,可是這女人的年紀,他的眼光,應該不會變得如此之差吧!
“你們倆個,到底誰是齊虎的家屬?”護士徹底被薇兒和中年婦女弄得糊塗了。
“我是!”中年婦女搶先回道。
薇兒的身子,顫了顫,她走到護士身邊,小聲問道,“他,不是叫齊莫白?”
“那個齊先生隻是手臂輕微骨折,並沒有生命危險。”
薇兒抬眼眼,看向圍成了一個圈,正在看熱鬧的人群。
在看到小熹身邊,那個綁著繃帶,正目不轉睛盯著她看的男人後,她有種想要鑽進地縫的感覺。
也就是說,她剛剛,從頭至尾,就是哭錯了人?而且,還全部都落入了他眼中?
他居然就那樣站在人群中,也不上前提醒她,害得她浪費了那麼多眼淚!
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變得紅豔如霞。
她三步並作二步,撥開人群,快速朝醫院外跑去。
“姐夫,快去追我老姐!”小熹見此,連忙推了推還愣在原地的齊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