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本性不是說溟滅就能溟滅的,她的父親染上賭癮尚且能說是有人誘導所致,但後麵卻能罔顧夫妻情誼,將與他相伴半生的妻子活活氣死在床榻,不顧三個兒女的請求將他們發賣,這就不是一句引誘而能說的過去的。
許是他本就在十年如一日的落榜中早已心生了心魔,所以當有人去引出他心底的惡時,他才會變的如此徹底,再不複當年書生氣節的模樣!
“母親死後,那人伢子不顧我們想為母親安葬的哀求,將我與弟妹三人帶上馬車,許是天意,他們還來不及將我送到那賭場管事的手中,反倒遇上了縣尉府來添置丫鬟,於是就這般稀裏糊塗的被帶回了縣尉府。”
顏卿再次看了她故意塗黑的臉一眼,這縣尉府怕是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本也沒什麼,隻是當丫鬟,我們姐弟三人總會有相見的時候,卻不想……”
說到這裏,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骨節泛白“這縣尉府就是一個狼虎窩,你想不到這裏的人心到底有多肮髒,他們把我們這些買進來的女子根本不當人看,在他們眼裏我們這些人都是可以隨意欺辱的下等女子,就連......就連那些勾欄的女子都不如,不止府中的男子可以欺辱,他們甚至還逼迫府中的女子為他們攬財,所有進來的女子都逃不過,要不是剛買進來時我病了一場,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顏卿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尉府而已,他們怎麼敢如此行事?!
“顏姑娘,我不是怕死,隻是就算是死也想死的體麵一些,這幾日那縣尉大人的表兄日日尋我,就算躲過了這兩日,總有一天會躲不過去的。”
顏卿抓緊她的手鄭重的問道“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
小桃有些泄氣“我知道姑娘的身世,也猜到你與西院那位大人物有些關係,所以想請姑娘幫我說說情,我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向西院的貴人開口從縣令那裏討要你?”
“正是。”
顏卿思索了片刻說道“你既說這縣尉府上到縣尉下到衙役行事皆不端,那你可知其她女子都如何了?”
小桃搖搖頭,隻慘淡的道“我來這府裏總共不過十日,之前的五日渾渾噩噩倒是不知這府裏的內情,但也聽說了府裏每半月便要添置一些丫鬟,我們這些簽了死契的人,生死都是主家的一句話,女子的清白在這裏隻是取悅他們的東西而已,想來曲意奉承想活命的有,更多的便是白骨紅土了吧!”
顏卿渾身一寒,隻一個縣尉府便不將人命看在眼裏,那縣衙呢?那其他當官的人呢?想起今日那縣令的目光,她眸光更是沉了幾分,這府中表麵看著光鮮豔麗,背地裏卻做著男盜女娼的生意,實在令人作嘔!
“小桃姑娘,你為何找上我?你既已知曉西院來了一位貴客,為什麼不直接去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