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當初那些人來南慶做什麼!他們不是來賑災,而是來征兵的!”
顏卿話音一落,幾位朝中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凝重,征兵?啟國近十來年並無征戰,何來征兵?
而洪華山看著他們神情臉色露出一抹痛快,果然獨苦不如眾苦。
顏卿沒時間去觀察眾人的神情,隻看著洪華山繼續念道“除了那些死去的人,隻要是年輕體壯的男人他們就抓,有反抗的他們就殺,就連七八歲的幼童他們也不放過,而我因傷心醉倒在酒窖而逃過一劫,在那些人的眼裏有用的便是人,無用的便如路邊的野草,可輕易的折斷抹去,那時的南慶府哀嚎遍野,整個南慶府沒有一個人是不恨陛下您的,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平頭百姓,我們的命就輕如草芥嗎?而那些你們口中那些喊打喊殺的山匪,他們以前也是敬重您、愛戴您的子民呢?”
這話嘲諷之意十足,可此時卻無人管他的態度如何,皆被他話中的情景所震,整個南慶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這山匪所言非虛,這般大的動靜京城不可能連一絲風吹草動都無。
許昌盛卻是眼露精光的指著洪華山道“爾等賊人休得口出狂言,陛下精力圖治,我啟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何來的叛賊反兵!”
複又對著婁東灝一臉正氣的道“陛下明鑒,此賊人滿口胡言亂語,分明是居心不良想禍亂朝綱,還請陛下嚴懲。”
整個堂中針落可聞,許昌盛看著洪華山望向自己譏諷的眼神,神情慢慢從驚喜變成驚嚇,最後抖成了篩子。
過了許久,婁東灝將已經捏皺的衣袖撫平,平靜的問道“你可知那些抓南慶府百姓的是何人?”
顏卿看著洪華山唇一張一合,神情越來越驚,直到婁東灝的聲音將她拉回神。
“顏姑娘,他說什麼了?”
顏卿看了一眼高坐的婁東灝,菱唇輕啟“回陛下,他說那些人並不是隻抓南慶府的百姓,而是邊城四部。”
看著被震驚的說不出話的天子,顏卿也是一時五味雜陳,他們如今看到的繁華錦簇隻是敵人想讓他們看到的,殊不知敵人正沿著四麵八方蠶食而來,而這堂上的這些人還沉靜浸在國泰民安,醉生夢死之中!
婁東灝心中波濤洶湧,竟是邊城四部?!背後之人究竟是誰?能瞞天過海肆意在啟國內興風作雨卻能讓京城傳不進一絲風聲!
“你為何知道是邊城四部?”
顏卿轉向洪華山,隻見他道“因為我曾花兩年的時間到過那些地方,打聽到的事情都差不多,陛下可知七年前東晟府的那一場山神怒?”
“自是記得,那一場地動在三月初七,正是東晟府三年一次的山神會,民間傳言是因為有人觸怒神佛,使山神大怒,才引發了地動,也就是後來民間傳言的山神怒,那年國庫撥了一百萬兩白銀修建房舍官道,安撫百姓,難道......也有內情?”
“正是,我一年前曾去過東晟府,曾遇到過一個瘋乞丐,陛下可知我在她的口中聽到了什麼?她與我說當初那一場地動根本不是什麼山神發怒懲戒世人,而是有人在山裏麵引爆了火藥,以至地動傷人毀屋,那日無意看到此事的人都被滅口,隻有她裝瘋才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