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她那樣性子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怎麼可能再回到我的身邊。”
秦非止想起顏卿那幹脆果決的性子心頭一滯,拿過酒壺仰頭喝著,溢出的酒順著下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鋪著綢錦的桌上,暈開了一片水漬。
秦非止眼底藏著猩紅“怎麼會沒用呢?隻要她在你身邊一天,她總能明白你對她的好,她能喜歡你一次,就能喜歡你第二次。”
池瑾看著有些魔怔的秦非止升起狐兔之悲,他一直以為秦非止是一個理智到近乎可怕的人,可想不到有一日他也會因為這世上的情愛而迷失了自己。
池瑾奪過他手裏的酒壺,看著略顯狼狽的秦非止道“我本以為你向瞿府提親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想不到你竟為了她以身犯險易容成朱以寬混入瞿府隻為一解相思之苦!你不是不知,程家這兩日便會去瞿家下聘,木已成舟,你又何必呢?”
秦非止不語,他也想不到有一日他竟會為了一個女人機關算盡,而且還滿盤皆輸。
池瑾從未見過他這種頹廢的模樣,就算當初他親眼見到自己的母親葬身火海他也隻是默默在山上建了一個衣冠塚,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之後十幾年吃盡苦頭也隻是為了複仇。
“非止,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對我說的話。”池瑾看著眼角微紅的秦非止輕聲的問道。
秦非止將酒壺重新從池瑾的手中拿過來,將剩下的烈酒咽下才將放下。
他略有些狼狽的看著池瑾道 “大丈夫應記國恨,念家仇,兒女情長都是拖累,待到國恨家仇得報,兒女情長才得圓滿。”
“你既然記得為何還讓自己落得和當初的我一樣的下場呢?!”
是啊!當初那顆冷到極致的心遇到顏卿後竟滾燙了起來,以往冷眼旁觀池瑾為那個女子差點丟了命覺得嗤之以鼻,如今卻是輪到了自己。
“池瑾,你放心,隻差一點,你我皆能圓滿。”
池瑾見他偏執的模樣不可謂不震驚,他握緊雙拳,此事不宜再讓它發展下去,顏卿那女子已經完全左右了秦非止的思緒,如今已是最後關頭,他們都放棄了太多才走到今天,不能功虧一簣。
池瑾走後屋內隻剩秦非止,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窗外猶如兩個漩渦暗流湧動,手指下的酒壺在內勁下應聲而碎,壺碎的瞬間眼中所有的情緒也頓時銷聲匿跡。
秦非止帶著一身的酒氣走在回府的路上,隻是離府還差百來步的時候他看著突然攔在身前的人頓時警惕的道“發生了何事?”
桑陌慌忙上前拉住他離開,語氣焦急的道“你的身份被人捅出來了,禁軍馬上就要來了,你得趕緊離開。”
秦非止神情一凜,那一點酒氣頓時煙消雲散。
“是誰?”
“是國師苑清風。”
桑陌露出的茶色眼瞳都是後悔懊惱,當初就不應該給那顆藥丸,不然何至於多出這許多的波折,桑陌沒打算隱瞞,這事秦非止一查便知,他隱瞞反而讓他生疑。
苑清風!那倒是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