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將下一幅摘下,畫中的她於漫天大雨中撐傘緩緩而來,雖隻有半張臉,可畫的卻是格外的柔和唯美,原來自己在他的眼裏這般美好。
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直到第十八幅,這一幅是顏卿從未見過的場景,畫中的她身穿一襲淺色衣裙,妝容精致,慵懶的臥躺在芙蓉花海中,眉目含情,像一個修煉成精的花妖,帶著勾人心魄的魔力,能讓人跟著一起沉淪。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畫是心動是美好,是不易察覺的喜歡,那後麵這些畫展現的便是占有,瘋狂還有濃烈的愛意。
顏卿將畫一一摘下,看了一眼草屋內已經鋪了一層灰的小木桌,她掏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這些東西不能讓人看到,她必須毀了。
她輕輕的吹了吹火折子,待它燃起火焰後拿起一幅畫將其點燃,火舌迅速的席卷了半幅畫,顏卿的手一抖,還在燃燒的半幅畫掉到了地上,畫中女子的笑臉慢慢被侵蝕,直至變成一堆灰燼。
當拿第二幅的時候她竟手抖得厲害,她閉上眼,睫毛輕顫,腦海中浮現出一身潔白袈裟,神色淡漠到模糊了麵容的苑清風靜沐在佛光中,她攸的睜開眼睛,堅定的將剩下的那些畫堆在一起,手上的火折子一鬆,垂直掉落下去。
顏卿解下身上的鬥篷扔入火中,隨即後退了兩步,靜靜的看著腳下的畫被燒成灰燼。
正在尋顏卿的苑清風看到遠處的草屋有煙飄出,想到那處草屋裏麵的東西他神色一變,她就這麼想與自己撇清關係嗎?
顏卿耳朵動了動,有人來了!看到已經燒的差不多的畫,她理了理有些亂了的衣裙,緩緩出了茅屋。
苑清風剛到草屋的門口便見顏卿拿著木盒神色自若的緩步走了出來,他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其它的神情,可到底是奢望了。
顏卿見到來人是他,看了一眼身後若無其事的道“我出來時有些記不得路了,一時走到此處想進草屋歇歇腳,誰知身上的火折子掉了下來,將鬥篷燃了,還將裏麵的一些書畫一起毀了,還望國師恕罪。”
苑清風看著一身紅裙的顏卿不語,眼中的光明明滅滅,最後輕吸一口氣道“顏小姐無事便好,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東西,不妨事。”
“多謝國師。”
“卿兒,您怎麼在這裏?您沒事吧?”陳煒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擔心之下一時忘了禮數,一把抓住顏卿的手打量她是否受了傷。
顏卿感受著握著的手輕微的顫動,解釋道“我沒事隻是迷了路,不小心把國師的草屋點著了,好在國師不計較,你快帶我下山吧。”
陳煒改握為牽,對著苑清風抱歉的道“國師海涵,在下就先帶卿兒回去了,等回府在下便讓人來修繕這草屋,告辭!”
苑清風半闔著眼看著他們相握的手,見她乖巧的站在其他男人身後,手指微微用力,可想到自己的計劃,他忍著不痛快點點頭。
等到人走遠,他才邁步進草屋,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他蹲下撿起地上還未燒盡的畫卷,珍視的將它放回木桌之上,看著畫中盛開的菩提花,他抬手輕輕拂過上麵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