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渣男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臉上沒展現出任何欣喜,但卻有明顯的僵硬。

沐白給出的「避短」策略效果十分顯著。

幾局遊戲下來,張梓瑞沒有被他人的語言誘導,專注地觀察著對方拿到牌的表現。

第二局拿「蟲子」,胡渣男第一時間表現出的是無奈,接著就開始挑釁。

第三局拿「大口」,胡渣男第一時間是欣喜,但立刻轉變為嫌棄。

第四局拿「蟲子」,胡渣男又是無奈,但隻表現了一瞬就立即收斂起來。

第五局拿「鳥」,胡渣男的表情非常謹慎,沒有太大變化,也並不僵硬。

張梓瑞一開始拿不準他是「鳥」還是「大口」。

「鳥」需要謹慎地避免被「大口」吃,而「大口」也需要謹慎地避免被其他生物察覺。

而在自己第一回合「加注」後,他觀察到胡渣男第一個表情不是「高興」,而是「猜忌」。

要知道,隻有拿到「鳥」這種可以搏,卻不能完全搏的牌,才需要對對方有「猜忌」。

這時他才認定對方拿的是「鳥」。

後來別人的起哄,以及胡渣男的各種挑釁和果斷加注,讓張梓瑞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好在他通過深呼吸和心理暗示重歸冷靜。

——

來的路上他向沐白請教過“如何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想法”。

沐白說:“隻看對方第一時間的表現。”

張梓瑞知道這個竅門,他請教的原因是,這個竅門對沐白失效太多次了:“那為什麼你——”

“你想判斷我的「真實想法」?”沐白疑惑道。

“不不不,我,”張梓瑞趕緊解釋,“我其實知道這個,但,但它好像對你沒用,所以——”

“這招隻對「不知道這招」或者「剛知道這招」的人有用。”

沐白直白道,“我的話,早就練習過操控情緒的方式了,除非是「讀心術」,否則沒人能窺探我的「真實想法」。”

——

事實證明,至少對沐白之外的人,這招是有效果的。

通過前幾局的觀察,張梓瑞基本摸清了胡渣男的情緒表現。

盡管胡渣男正在一次次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還是有一定把握判斷出胡渣男的想法。

張梓瑞這一局拿到的還是「鳥」。

但他有七成的把握,認定胡渣男又一次抽到了「大口」。

“怎麼樣?你還加不加?”胡渣男照常挑釁道,但氣勢收斂了太多。

有種很明顯的「怕嚇走人」的感覺。

“我「開牌」。”張梓瑞平靜地說道,放入一枚硬幣到籌碼池。

他是風險厭惡者,七成的把握還不足以讓他有把握棄掉一張「鳥」。

但直接「開牌」的勇氣他是有的。

胡渣男整張臉開始抽搐,還沒有翻開牌,“你確定?”

“當然。”張梓瑞一邊說,一邊攤開了自己的「鳥」。

“哎呀,”安靜下來的人群再次熱鬧起來,都是對張梓瑞不滿,“怎麼大牌第一回就開?”

“還是年輕了。”有人唏噓。

“這贏也隻能贏一個呀。”有人附和。

“他都出一回「大口」了,再出起碼得隔三回。”有人教育。

胡渣男看著張梓瑞攤開的「鳥」,遲遲沒有展示自己的牌。

此刻,他根本不在乎輸贏,隻想讓自己手上這張「大口」立刻變成「蟲子」。

十幾秒過去了。

終於有人點了一下胡渣男:“喂,你不會真的又出了一張「大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