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竹和劇組其他人一樣,在賓館房間吃飽喝足後,第二天淩晨4點又集合在村委會從前的院子裏。
1月初,正是冬天,4點整,天還沒亮,因為化妝是到了劇組後再弄,每個人都是素麵朝天。
“哈。,”穿著普通黑羽絨服、牛仔褲來的樸竹實在忍不住打哈欠,她抬起頭來,站在最前麵的她挨著王世明,再看看還在‘訓話’的韓簫,索性埋下頭,偷偷合上雙眼。
這情況,睡是不可能睡著的了,合著雙目還能緩解一點兒困意。
韓簫講的東西,在樸竹看來,隻是立立規矩。如先講講他的要求如何高,樸竹這些工作人員們要如何勤勉刻苦。
來劇組的人,哪怕是第一次和韓簫合作,也知道韓簫的‘難搞’。韓簫的每部劇,每個鏡頭,常常是反複拍幾十遍,但韓簫又不想延長拍攝周期,所以常是從淩晨四五點拍到半夜十二點、一點。雖不是你戲份時,可以在劇組補覺,但哪有在賓館的床上舒服呢。
韓簫要求劇組所有人把自己的劇本看透摸透,說出上一句,就得馬上接出下一句。不過樸竹在家休息這將近半年,將劇本看了無數遍,當然是能達到這個要求。
不過韓簫不愧是摸爬滾打出來的大導演,說了一溜兒規矩,又開始鼓勵各位。把自己這個劇誇上了天,如國家重點項目,如誰誰誰高度重視,如拍完了會在哪個中央的衛視播出。
生生講到6點,韓簫方才喊服化道團隊出來,帶著第一集出場的演員們去化妝。其中就包括樸竹和王世明。
樸竹在角落的更衣室換上了戲服,便被化妝師帶走,和其他沒有房車的演員一起化妝。
韓簫向來講究一視同仁,所以從不給演員準備獨立化妝室,但人家真大腕兒有自己的房車,這偌大的化妝室中隻是樸竹、王世明、幾位老演員與韓簫常用的演技好、但沒資本捧的。
因為故事背景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貧苦山區,導致樸竹以及其他幾位的戲服很簡單。樸竹上身穿一件淡粉色斜襟小上衣,下身穿一條藏藍色粗布長褲,鞋子也換成了黑色的布鞋,從上衣到鞋子都帶著補丁。
拍的戲並不是冬天戲,上衣薄薄一層也無法禦寒,樸竹隻好披上羽絨服,待拍戲時再放一邊。
樸竹的化妝老師是位三十多歲的時尚‘姐姐’,給樸竹化了個淡妝,便開始折騰樸竹的頭發。因為樸竹頭發隻及肩,化妝師就給樸竹接上兩條逼真的大麻花辮。劇中的幾個年輕女演員都是類似的打扮。
梳妝打扮好,韓簫導演還沒說開拍,樸竹便舉著手機少見的自拍起來,不隻拍自己,也拍化妝室掛著的戲服。
雖然有保密協議,現在一張照片都不許發,但可以先存手機裏嘛。
“樸竹,你是第一次拍戲吧?”坐在一邊玩手機遊戲的王世明頭也不抬的問樸竹。
“嗯。”樸竹沒有否認。
“嗬嗬。”王世明回給樸竹一個笑容:“怪不得,祝你一次爆紅。”
“謝謝。”樸竹說:“隻要別到時候,網友們不要剪出個萬裏無竹版,別看見我出場就跳過。”
王世明:“那肯定不會啦。”
樸竹搖搖頭,她對自己的表現不抱什麼大期望。自己隻學了半年網課的表演,如何跟劇組中其他科班出身的演員比較呢?
第一場戲在村裏的河水邊,和女主在河邊洗衣服,是樸竹的第一場戲。
作為幾集就領盒飯、活在男二記憶中的白月光,樸竹沒什麼台詞,隻跟著女主洗洗衣服,男主男二尋來,跟他們一起回村裏。
冬天的河水冰冷徹骨,手剛伸進去,便被凍麻了。但劇裏的時間是夏天,樸竹隻好強忍想齜牙咧嘴的衝動,做出一派悠哉悠哉的模樣揉搓衣服。
養尊處優的女主就有點兒受不住了。
女主忍個兩三秒,馬上把手縮到嘴邊哈氣,緊接著女主的一眾助理擁過來,披棉服的披棉服,暖手的暖手,搬椅子的搬椅子。,好不熱鬧。
女主眾星捧月,樸竹一個孤家寡人,隻能默默站在一邊。
來回折騰、嚐試三個多小時,這個鏡頭還沒拍好。平時經常返工的韓簫對女主是放棄了。
“停!停!女主和女配,你倆過來。”韓簫壓下怒氣,朝樸竹和女主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樸竹連忙跑到攝影師旁,乖巧的向攝影師道謝,方才披上攝影設備旁的羽絨服,跑到韓簫麵前。
要不是攝影師大哥人好,樸竹怕是連衣服都沒地方放,像這種中斷休息時,隻能挨凍了。
女主的助理當即把椅子放到演椅旁,讓女主坐下,態度高傲。
樸竹沒那份底氣,對韓簫當然是畢恭畢敬:“導演好。”
“嗯。,”韓簫點頭,注意到了樸竹因河水而紅白相間的十根手指,紅的地方像過敏,白的地方又十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