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沒好氣地瞥了沈衡一眼,進了醫院,在前台大廳今天中午送來的病號。

順著護士的指路,白嬌嬌和沈衡來到了病房,裏麵有六個床位,躺了四個,鄭旭就坐在最靠窗的床位旁邊的凳子上。

“你們兩個可來了!”鄭旭看見他們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醫生說了,一條腿骨折,得住院,剛弄好躺下呢。”

鄭旭又掏出一個條子來:“這是要繳納的錢。”

這人是沈衡打的,鄭旭自然要讓沈衡交錢。

“大隊長,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跟他說。”

沈衡這話是盯著床上躺著的人說的,鄭旭聽見這話都懵了,這人還來吩咐他來了?

“大隊長,咱倆出去吧。”

白嬌嬌出聲,鄭旭氣鼓鼓地跟她一起出來了。

“沈衡就是個莽夫漢子,你怎麼跟他在一塊了。你知不知道人家這一路叫成什麼樣了。他赤手空拳給人家腿砸斷了,那是用了多麼大的狠勁。”

白嬌嬌不愛聽了:“衡哥腦袋上的傷是找鐮劃破的,他手裏拿著鐮刀,萬一戳衡哥眼睛上呢?萬一勁使大了把筋割斷呢?衡哥赤著手,我還覺得他挨欺負了呢。”

鄭旭啞口無言,他覺得白嬌嬌這話有點偏私,但又十分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你真是跟沈衡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反正這事已經發生了,我在路上已經勸好他了,他不會報警,你們少賠點錢,拿錢買太平吧。”

不管怎麼說,打架就是不對的,更不能把人打進醫院。

白嬌嬌若有所思。

在家裏的時候沈衡信誓旦旦說這個人不會報警,剛才鄭旭也這麼說,白嬌嬌覺得這事應該不會因為鄭旭的思想工作做得好。

不管是誰,挨打挨成這樣,哪有能讓步的道理,賠錢?報了警也能賠償啊。

隻是這話白嬌嬌沒說,她看了眼病房的門,不知道沈衡在裏頭跟那人說什麼呢。

“怎麼不說話?要是家裏困難,你就跟我說,我能幫就幫幫你。”

鄭旭見白嬌嬌默不作聲,他以為是白嬌嬌拿不出多少錢了。

雖然鄭旭看他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但也覺得是這兩人不會過日子,存不了多少錢。

“謝謝你大隊長,這事我們能解決,你放心好了。”

白嬌嬌道。

“你最好是能解決,本來挺好的,不是還在縣裏頭救了個人嗎?怎麼就說打人就打了,這在村裏影響多不好。”

鄭旭的話讓白嬌嬌想起送沈衡回家的那些鄉親們的話:“他影響誰了,名聲有什麼重要的。”

鄭旭就像第一天認識白嬌嬌一樣看了她一眼。

白嬌嬌之前讓沈衡注意名聲,想盡辦法做好事,那是為了讓沈衡爭取一下工農兵大學生名額的機會,現在那個名額已經下來了,就落在虎山公社這邊,證明白嬌嬌的記憶沒有錯。

但是現在沈衡已經打算跟她一塊考試了,雖然對於沈衡來說,考大學是個不知道政策會什麼時候下來的事,但他出於對白嬌嬌的信任,跟她一塊學的火熱著呢。

那她要名聲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