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楹躊躇了下,上前看著她的攤子,“來一塊豆腐。”
扈四娘利索地裝好,遞過來:“兩文錢。”
說著,攤開了手掌。
寧楹從腰上解下荷包,掏出兩枚銅錢,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手中。
但見扈四娘手指握拳,笑睨了寧楹一眼,道:“有意思。”
寧楹拎著豆腐,又抬頭看了一眼扈四娘,卻見扈四娘彎腰撿起地上的木盆,轉身往裏去了。
寧楹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嘴邊。
不多會兒,扈四娘拿著包袱遞了過來:“對不住,剛才教訓登徒子,誤潑了你一身水,這是我侄兒的衣服,瞧著身型跟你差不多,你去隔間換了吧。”
寧楹本想說不必麻煩,可渾身濕漉漉的的確不好受,便接了過來。
“勞煩老板娘帶路。”寧楹有禮貌道。
扈四娘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看了寧楹幾眼,尤其在她胸口上看了又看,這才拍拍手,掀開了門簾,揚起下巴示意:“進去吧。”
寧楹誒了聲,進入裏間,顯然算是個雜物房,她剛要闔門,卻不妨扈四娘跟著進來了。
她雙手抱胸,不懷好意地看著寧楹:“客官來我店,是單純的買豆腐麼?客官愛吃豆腐?”
最後一句話,她目光落在了寧楹的下擺,也就是男人的褲襠位置。
目光極其無禮。
寧楹被她赤裸的目光看得極為不適,又想到方才那人被踹飛的那一腳。
下意識地用手擋在了下身,若是挨踢,她沒蛋也疼啊。
“聽聞豆腐西施的豆腐做得好吃,在下是買給家人吃的。”寧楹思索片刻,中規中矩說道。
“是麼?”扈四娘欺身上前,她身材高挑,比寧楹還要高半頭,她伸出手指,勾著寧楹的下巴。
雖都是女子,寧楹到底還是不適應:“夫人自重。”
扈四娘知趣收手,笑道:“小兄弟不禁逗。”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刻意加重了兄弟兩個字。
寧楹不知她是不是看出來什麼,隻好硬著頭皮道:“男女授受不親,老板娘可去外間稍後。”
扈四娘笑著離開了。
寧楹這才利落地解開扣子,被從頭淋成落湯雞,滋味不好受。
她先是輕輕摸了下粘著的喉結,沒掉。
這才利落地脫下了外衫,將方誌的玉佩小心地放在一旁。
拆開豆腐西施的包裹,裏麵的外衣拿起來比量了下。
大小倒是何時,隻是內衫有些粗糙,湊合半天回府換。
裹胸她在拆與不拆糾結了一下,想到濕漉漉的箍著難受,到底還是解了下來。
常年箍著胸,驟然解脫舒服,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剛將裹布放在一旁,拿起內衫的大褲衩時,還是猶豫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間,身後忽然吹來了一陣風。
關著門,哪裏的風?
她心下咯噔,一個回頭,果然,就看到扈四娘開了個門縫,探出個頭,頑皮地眨了眨眼:“小兄弟,可要用姐姐的內衫?”
說著,她將幹淨的內衫遞了過來。
寧楹無奈一笑,這女人,八百個心眼子都不嫌棄多。
“多謝姐姐。”她接了過來,扈四娘也跟著進來,她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可不是故意看你的,門的掛鉤壞了,我本想告訴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