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開出藥方。
程嬤嬤親自盯著煎藥，足足熬了半個時辰。
藥端上來。
張嬤嬤一臉的緊張，“皇上，您……”讓一讓，她們好喂藥啊。
剛才禦醫從藥的殘渣和粉末裏頭找到了毒物的成份，足足整個太醫院的人湊到一塊，嘀嘀咕咕會診大半天，最後皇上都等的不耐煩，準備直接拖兩個人出去打幾十板再說時，李院首總算是顫顫巍巍的開出了藥方，“皇上，微臣等已經盡了全力……”
該好不好的，隻能看淑妃娘娘和小皇子的命運了。
開出這個藥方之後，不少禦醫都在暗中開始準備起了後事。
甚至有兩個他平時瞧著端方持正的。
竟然開始和自家妻子交底，要麼就是在哪哪藏了一筆錢，要麼就是做了什麼事兒對不起妻兒啥的，這讓李院首實在是好奇極了——平時這些人瞧著，挺人模人樣的啊，怎麼一到臨死了，做的各種缺德事兒啥的，都自己蹦噠出來了？！
實在是……好奇！
皇上伸手接過藥碗，“朕來。”
“皇上，您……”
程嬤嬤輕輕拽了下張嬤嬤的衣角，搖搖頭示意她別多出聲。
沒瞧見皇上眼底壓抑著的戾氣和煞氣嗎？
這是一直等著淑妃和小皇子平安，然後他才能放心去收拾一些人呢。
想想也真是好笑。
竟然把手伸到了皇上太後兩個天下唯二尊貴的人唯一逆鱗身上！
談笑一臉的虛弱和受寵若驚，
“皇上，您哪能親自動手，臣妾，臣妾……”
她彎腰把剛喝下的幾口藥全吐了出來。
還順帶附贈了一口血。
把皇上嚇的一迭聲的喊禦醫，“都死哪去了？趕緊給朕滾過來！”
“快快，看看淑妃如何了。”
李院首心裏頭發苦，這老了老了，怎麼就把小命要交待在這裏了？
好在他這一把脈，不禁心頭一跳。
麵上的遲疑沒能瞞過皇上犀利的視線，他霍的看向了李院首，
“如何？”
“回皇上話，娘娘的脈相較剛才略好……”
“就是說剛才的藥有效？”
張嬤嬤撲通對著殿門口方向跪了下去，頭磕的咚咚響，
“多謝菩薩，多謝諸天神佛護佑我家主子娘娘和小主子，老奴這裏給諸位菩薩神仙磕頭了。”
荷香茴香兩個有樣學樣，
“我們也磕頭，謝謝菩薩，隻要能保佑我家主子好起來，奴婢願減壽十年。”
太後坐在一側一臉緊張擔心，聽到這話倒是側了下頭，
這兩丫頭倒是難得忠心的。
談笑勉強著吃完半碗藥，最後頭一歪再次暈了過去。
還好禦醫把過脈沒什麼惡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太醫院的禦醫多數在昭雲殿跪著，唯有李院首幾個隨時在殿內侯命。
轉眼就是深夜。
皇太後畢竟是上了年紀，年輕的時侯又被人算計過，身體差的很，被皇上程嬤嬤等人勸著回了宮休息不提，皇上卻是執意要在這裏等著談笑的情形好轉，甚至都拒絕了宮女嬤嬤們要搬一張軟榻過來的提議，就那麼坐在談笑身側，握著她的手，不錯眼珠的看著她。
最後還是半夜的時侯熬不住，稍稍趴在那裏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