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陽也燃盡了自己。”
“今天的太陽還是沒有眷顧我。\"
太陽一如既往的照亮了世界,但我的世界沒有。窗上的人兒如是想到。
看著太陽漸漸隱去,隻餘下昏黃的天幕,感受著涼意開始侵襲全身,莫棲才回過神來。
本來她隻是站在窗邊放空大腦,不知不覺竟爬到了琴房的窗戶邊邊上坐了許久,久到太陽從灼人的熱意變成了餘暉的涼意。
莫棲雙手撫上脖子,熟練地讓抬頭望天不知多久的脖子舒服了點,接著是麻麻的雙腿。
待到那種讓腿亂七八糟的感覺褪去,莫棲才起身想站起來,隻是好像起猛了,頭有一瞬間的暈,瘦弱的身形有點不穩,扶住窗戶邊框緩了緩才轉身跳到室內了。
這要是被保鏢莫七看見,定要害怕極了。這窗戶是普通型的平開窗,外麵也沒裝防護欄,這人直接站了上去,還晃了晃,要憑之前莫棲做的瘋事!說不定下一秒就能從這三樓跳下來了!
莫棲一張小臉冷峻,還透著一股燥意,那雙桃花眼眼尾下垂,又有著一股清冷感。
今天的莫棲一整天都很煩,一股莫名的不安感襲擊了她,導致她今天一件事沒幹成。
就比如那曲,雖說最近沒給自己安排什麼新曲練,但每天也要練練舊曲啊。
可是這股莫名的不安感,讓她根本靜不下心來,不是這個指法錯了就是那個,這種錯誤率就像四年前……
還有那舞也是該溫習一下的,可想著連琴都靜不下心練,舞也就更不想練了。
於是這整個下午,都被莫棲用來舒緩心情,隻是可惜任務失敗了。
按了按莫名跳動的有點快的心口,莫棲關了放在窗邊陪了她有一下午的的靜心曲¯¯高山流水。
看了一眼手機電量,發現用了一下午還剩9度電,想著她接下來也用不到手機了,也就沒想著先充電,拎著手機就出了琴房。
打開門,就看見希望正趴在地上睡覺,白色的毛發軟軟的,小家夥的睡姿還透著一股優雅。這模樣跟之前撿到它時可不一樣了。
這是一隻純種波斯貓,頭圓圓的,一身貓毛光滑柔順,眼睛大又圓,眼色清澤,還是清澈好看的藍瞳。
看著軟軟的貓,內心的不安好似有些消退,莫棲的思緒卻想起了撿到它的那一天。
希望是四年前她在大學附近垃圾桶邊遇見的一隻棄貓。
那天本是個灼人的晴天,可突然就下起了雨,一場雨點如珠大的雨。
她坐在咖啡店裏,看著對麵衣裝華貴的女人,心裏悲涼。
“你這是要賣女兒嗎?”
雖是問句,但莫棲心裏早有了答案。她早不對對麵的人抱有希望了,她從來不是被父母選擇的那個,這一點她早在八歲時親身感受到了。
可也沒想到,一個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
一個對莫棲幾乎沒履行過母親義務的人,現在在用施舍的語氣告訴她,要把她送到繼子的床上,還說這是她身為女兒該為母親做的事!
女人似乎沒想過莫棲能有這樣的反應,從不敢在她麵前有反抗的人,竟然頂嘴了,這在她這儼然是不允許的!
女人愣了一瞬,沒有形象的開始破口大罵。
那天女人罵了什麼,莫棲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潑到身上的咖啡,以及旁人異樣的目光。
她呆呆的坐在原地,看著大雨中女人離開的背影,看著街上著急避雨的人群,看著別人丟棄在垃圾桶的盒子,看著一隻連毛還沒長齊的幼貓耗盡了全身力氣從盒子裏躍了出來,卻麵對磅礴大雨和無暇他顧的人群惶然難安,它就像被丟入人類世界的異類,無措至極,和她一樣。
但莫棲可沒有心情去救一隻貓,她可沒有能力去救贖一條生命,即使它隻是隻動物。
快至六點,咖啡店即將關門,莫棲握著冷透的咖啡杯,沒等店員來催促這店裏僅剩的客人,她走進雨裏,沒感覺到雨落下的重度,隻是無目的的走著。
她和旁人像有層膜,一個人無所謂的淋著雨,甚至有點享受,孤寂又瘋狂的享受雨。
“喵嗚……喵……”
細弱的叫聲傳入耳中,莫棲低頭看了看。
隻是一隻快死的貓。
心裏頓生悲戚,不知是在可憐貓,這麼久了還沒被愛貓者救走,還是在可憐自己亦無人願救。
我若是救了貓,當了這個愛貓者,那會有人也來救我嗎?
沒有的,連他都不來,還會有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