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常年不化的的冰雪與崖畔懸掛的冰川，此時天光正盛，淡金色的光垂直照射在雪麵上，十分的冷峻聖潔。
吳邪抬頭一直盯著上方擁抱著的兩人，眼睛都沒眨一下。
等到有雪花飄落在他的眼底，這才覺得眼角泛酸冰涼。
他不可抑製的眨了一下眼睛，雪花在他的眼底融化成水滴從他的眼角落在了他凍的通紅的臉頰上。
讓人一時分不清，這究竟是雪花融化成的水珠，還是他的淚水。
他苦笑一聲，帶著手套的手忍不住握緊了背上背包的肩帶，抬腳緩慢的向張起靈和小白走去。
遠遠的望去，他留在雪地上的腳印看著十分沉重。
“小白。”吳邪在張起靈背後站定。
小白聽見吳邪的聲音，將腦袋從張起靈的懷裏抬起來。
小白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吳邪，神色中，好像還帶著驚訝。
吳邪聽到，小白用一種詫異，似乎是沒想到自己也在的語氣說道：“吳邪！原來你也和哥哥一起來了啊！”
吳邪嘴角扯出一抹笑，眉眼似乎也跟著彎了彎，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些悶。
……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張起靈和吳邪他們找了一個比較幹燥的地方生火，搭帳篷過夜。
他們三個人圍著火堆，本來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吳邪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小白，然後將目光轉向張起靈開口說道：“小哥，你現在還是決定要離開嗎。”
張起靈知道吳邪問的是什麼意思，先前每一次吳邪問他的時候，他都很平靜和堅定。
但是這一次，他似乎是有些猶豫了。
不是猶豫到底要不要離開。
他轉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小白，他目光好奇且疑惑的看著自己。
“哥哥，你要去哪裏啊？”
張起靈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聲說道：“山頂。”
“那小白和你一起去！”小白看著張起靈開心的說道。
他並沒有意識的張起靈的話是什麼意思，隻當他是想去看一看山頂的風景，然後就會帶著他一起回家。
張起靈沒有回答小白的話，隻是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小白卻把他的沉默當做了同意。
他眉眼彎彎的，連唇角帶著笑意，在火光與月光交相輝映中，顯得十分夢幻，又不真實。
這笑意，從他再次見到張起靈的那一刻，就沒有消失過。
吳邪看著他的模樣，抿了抿唇。
小白沒聽懂張起靈的意思，但是他聽懂了。
按理說，他應該是要再勸一勸張起靈的吧。
可是這時候不知為何，他看著小白開心的模樣，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心裏那些隱秘，卑劣，他極盡像要壓在心底的心思，現在突然攤在他麵前，讓他不能再逃避他內心的不堪。
吳邪脫了手套的手垂在身側緊握著，手心都因為他的用力留下了很深的印子。
他緘默了半晌，後背冒了冷汗，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小哥，你真的不認真再考慮一下了嗎？”
張起靈依舊坐在那裏，看著麵前熊熊燃燒的篝火，手中緊緊的握著小白的手，對於吳邪的話，依然一言不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