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看著在自己懷裏熟睡著的小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沉默著將渾身赤裸的他從床上抱起去了浴室。
清理了一下昨天遺留下來的東西,吳邪找了一件兒他的白色老頭衫給小白穿上。
因為他其實也沒幾件兒小白能穿的衣服。
小白昨天身上穿的那件,不小心被他發瘋給扯爛了。
幫小白換好衣服之後,吳邪見他還睡著,就重新將他抱到了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自己一個人去了樓下。
樓下,胖子不知道在廚房忙活些什麼。
吳邪也並不在意。
胖子聽到吳邪下樓的動靜,脖子上掛著圍裙就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看著吳邪的眼神帶著揶揄的調侃道:“喲,我們家小天真可算是舍得下來了?”
吳邪淡淡的看了胖子一眼,沒有說話。
徑直去了冰箱拿了一瓶冰鎮的啤酒。
冰涼的液體湧入喉管,苦澀又刺激性的味道流入他的胃裏。
一大早的就空腹喝冰啤酒,讓他的胃像是在被刀子生剜一樣絞痛。
吳邪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哐哐的喝,很快一瓶啤酒就空瓶了。
胖子皺著眉過來,一把奪過吳邪手裏的瓶子,嘴裏怒罵著,“一大清早的,你又發什麼瘋,喝個犢子的酒,喝這個!”
胖子手裏端著一碗雪梨湯遞給了吳邪。
吳邪這幾年天天抽煙,都把自己抽成了一個大煙鬼了,整天咳的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就這樣他還早上就空腹喝冰啤酒,也不怪胖子會生氣了。
吳邪淡淡的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了溫度,接過了胖子遞過來的雪梨湯。
見他接了過去,胖子這才收了臉上的怒意,轉眼就又笑嘻嘻的看著吳邪。
“小白那小家夥兒呢?還沒醒?”
胖子眼神曖昧的看著吳邪,眼尖的看到吳邪領口下脖子上的幾道被抓傷的血痕,語氣有些賤兮兮的,“小家夥兒下手可不輕啊!”
吳邪靜默著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裏麵還是小白。
這次與以往不同,他夢到了以前。
夢到了他和小白剛認識的時候。
阿寧說的沒錯,那個時候的他很蠢,蠢而不自知。
說的好聽點兒就是胖子說的天真。
在格爾木療養院裏見到小白的第一眼,他當時心裏隻有一個感覺。
漂亮。
尤其是他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最漂亮。
那個時候,他每次去找張起靈都能看到小白黏在他身邊。
剛開始他還傻傻的以為小白真的是張起靈的弟弟。
小白說他喜歡以前的吳邪。
吳邪自嘲的笑了笑。
一無是處,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呢?
但是現在,他又確實想回到以前。
所有人都好好的,阿寧沒有死,三叔沒有失蹤,潘子也沒有因為他永遠的留在了張家古樓,小哥也沒有離開他們去守青銅門……
小白,也依然會喜歡曾經的吳邪……
……
可是,他永遠配不上他爺爺給他取名的吳邪二字。
在這跌跌撞撞的前半生中,他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他三叔常常跟他說,他是他們老吳家最幹淨的一個孩子。
但這一路走來,他竟成了卷入最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