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為英沿著消防口的梯子下到三樓,演出的背景音樂隨之響徹耳畔。
拐過堆放雜物的通道,看到幾個戲院的工作人員在進進出出忙碌著。看見他之後都以為是魔術班子的成員,也並未在意。
羅為英尋到樓梯處,轉角到二樓,橢圓形的禮廳兩側皆有環狀的上下樓梯,稍一探頭就看見兩個便衣特務從門口闖進來,趁著戲院工作人員盤問他們的間隙,羅為英轉身就往裏走,急行到最裏邊,看見左側的房門虛掩著,來不及細想,他閃身躲了進去。
“柱子,你急什麼?不是還有幾個節目才輪到我上場嗎?”一位坐在化妝鏡前的妙齡女子輕嗔道。待見無人應答,便轉過頭來。
“為英哥”。
“春兒”。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驚喜的春兒急忙站起身,“為英哥,你什麼時候到上海的?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邊說邊奔過來,羅為英迎上前去,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片刻光景,羅為英輕輕推開春兒,麵前紅暈的麵頰上那雙靈動的杏眼,正充溢著興奮與柔情的光芒注視著他。
“先不說這些,春兒,有特務正在抓我,這裏有藏身的地方嗎?”又驚又喜的羅為英壓抑住心中的喜悅與激動,沉靜地道。
“啊!特務,這可怎麼辦?這裏是化妝、道具間,本身就不大,藏哪兒呢?”從驚喜中還未緩過神兒來的春兒不免有些慌亂。
羅為英退出彈夾,數了數子彈,將僅剩的三顆子彈重新壓入彈夾,深情的望了一眼春兒道,“春兒,我先出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回頭我再找你”。
羅為英目前想到的辦法就是出門後開槍引起戲院內人員恐慌,自己趁亂脫身。他生怕躲在這裏,一會兒迫不得已與特務交火,再誤傷春兒。
外麵隱隱約約傳來喧囂聲,咒罵聲,緊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羅為英想到應是搜查他的特務與戲院的工作及演出人員發生了爭執。
正要閃身出去,就覺得左手一緊,已被春兒緊緊的拽住。春兒一改慌亂的神情,兩隻杏眼正閃著狡黠的目光注視著他。
“有辦法了。”
春兒說著一指靠近窗邊的一個箱子。
牽著春兒手的羅為英,走近仔細一看。一張長條凳,上麵放著一個道具箱,長、寬、高各不到一米,箱子前後都是空的,根本藏不住人。
看著羅為英詫異的眼神,春兒將他拉到箱子旁,推開箱子底部的擋板,在羅為英驚訝的眼神注視下,又將左側箱體的擋板拿下。
底部及左側箱體均有二十多公分的夾層,羅為英恍然大悟,不待春兒細說,右手一搭箱頂,便鑽了進去。
陸亭坐在診所的診床邊,看著丁大夫給一位病人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