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是一場硬仗。
寒暄過後,呂金彪當仁不讓地坐到主位,給夏蒔留的位置在他的右手邊。
夏蒔不動聲色坐過去,吳駿想跟上,被人攔下,“請”到了隔桌相望的一處。
而劉蓓蓓則被安排在了呂金彪的左手邊。
呂金彪笑得跟朵花兒一樣,聽著“左擁右抱”、“左右逢緣”、“嬌妻美妾”的恭維調笑,拍拍夏蒔的手背。
“那我還是更偏愛我們夏總,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一般人還真比不了!今天你們都要好好敬敬夏總,必須陪她喝好了!”
夏蒔強忍住厭惡,在開席後找了個空檔去洗手間,拿洗手液使勁搓洗被呂金彪碰過的手背。
洗了足足有四五遍,把皮膚都搓紅了,還覺得不幹淨。
潔癖這個毛病,她通過幾年的心理治療,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了。
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她把自己割裂成了兩個個體。
潔癖盡可能都轉移給家裏的自己,而外出之後,她盡量確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心理醫生曾跟她分享過一個案例,說是一位女生,在外裝扮精致,家裏則是個垃圾屋。
包括廚餘在內的生活垃圾堆得到處都是,卻不願清理。
別人免費幫她清理也不行……
夏蒔在家的情況與她相反,屬於另一個極端。
不過她自認為好一些,因為她不會影響別人的生活。
就像現在,她不能把呂金彪的那隻髒手剁下來,隻能自己默默承受痛苦。
夏蒔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
位置越高,責任就越大,煩惱相應也會增多!父親從前不是也常有應酬嘛,他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夏蒔擦幹手,若無其事回到飯桌上,繼續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白酒入口幹烈,喝多了燒得慌,她不碰桌上的茶水果汁,叫了幾瓶礦泉水來。
本以為瓶裝水是安全的,沒想到喝著喝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抱歉,我得緩緩,一會兒回來我敬您。”
夏蒔笑著推辭了一個男人的敬酒,盡量平穩地站起身,往包廂外走。
“夏總,您這就醉了?洗手間在這兒呢!不用跑外邊去!”
呂金彪上來扶她,被她側身讓了開,沒能挨著她的人,他就順勢抽走了她的手機。
“上洗手間玩手機不好,我幫你保管!”
夏蒔想說什麼,聽到有人調笑:“夏總還行吧?要幫忙嗎?彪哥要不陪一個?哈哈哈……”
“是啊彪哥,不能隻顧著夏總上麵那張嘴,服務要周到!”
夏蒔聽他們的葷話越說越肆無忌憚,先一步進洗手間,把門反鎖了。
就算呂金彪堵著門,外邊還有劉蓓蓓和吳駿,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夏蒔打開水龍頭,掬起水不停往臉上拍,還嫌不夠刺激,恨不得蓄上一缸冷水,把整個人都浸進去。
本以為這麼做能有助於定下心神,沒想到心裏的邪火受到撲壓,反而瘋了似的亂竄。
而自己比剛才更清醒地感知到這一切。
夏蒔想喊劉蓓蓓過來,卻聽見外頭有熟悉的男聲響起。
“阿彪兄弟,來了東海也不告訴老哥一聲!還好老哥給你備了禮哈哈哈……”
是郭必達!
“我這外甥孫女怎麼樣?水靈吧?”
夏蒔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怪不得那呂金彪從前有色心沒色膽,最多嘴上占點便宜,手上揩點油,不敢真的如何。現在她接管了公司,他反而做出這種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