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了,好好感謝,老爹你這話說一天了。”
趙鐵柱摩挲著趙信的腦袋,“別不耐煩,你昏迷了整整五天,全村都在說你不行了,我都差點放棄了。
但是大家夥還願意借錢給你治病,他們這是純當把錢打水漂啊,這是恩情,要記得。”
“老趙,你說的是人話,咱兒子好好的呢!”趙錢氏一聽趙鐵柱說晦氣話,心裏就別扭,“不知道是誰,在五郎昏迷的時候,一天夜裏要起來十次八次的,不知道是誰,半夜說夢話都是喊著五郎,還差點放棄?”
“別說了,我去喊二哥。”趙鐵柱擔心媳婦兒撒潑,馬上轉移話題,“二哥在家嗎?我是鐵柱~”
正在院子裏幹活的趙二哥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剛才自己媳婦回家就跟說過鐵柱會來還錢的事情,遂放下手中篾刀,打開院門,“鐵柱啊,快進來坐!”
一家三人進屋之後,院子裏很淩亂,到處放著木頭,鋸末,刨花。
趙鐵柱和趙信找了根木頭墩子就坐下了,老娘則是拿著東西進屋和二嫂子聊天。
二嫂子和三嫂子雖然排行有先後,但隻是輩分一樣,沒有直接親屬關係。
趙信看著二叔坐好的板凳,來了興致,“二叔,你這每天都這麼忙嗎?”
一張高板凳,二尺多高,五尺長,凳麵五寸,做工算不上精致,但是用料厚實,就這一張板凳,隻要不人為破壞,這是可以往下傳的,所以價格不算低。
“嗨,也就這些天稍微閑一點,等夏收的時候,地裏忙起來了,我這木匠活,就幹不了了。”
趙信指著棚子下麵做好的物件,“二叔,你平時隻做板凳桌子之類的嗎?”
二叔厚重的眉毛一挑,“咋的?五郎你這嫌棄二叔的手藝嗎?覺得板凳桌子之類的簡單粗笨?”
“二叔,我哪有資格嫌棄您呀,我這不是好奇嗎?”
接著,在趙鐵柱的科普下,趙信對這個時代的手藝人,有了一定了解。
在鄉下做手藝活,行業沒有明晰的界定,就像二叔會的可不少,木匠、篾匠、泥瓦匠等等啥活都會,上屋蓋頂,下屋打灶,全能!
但凡村裏有個修房造屋,打家具修木門之類的活,根本不用去其他村請人,二叔單獨就能完成,即便是活多的時候,主家搭把手,也能搞定。
再加上二叔是趙家村獨一份的手藝人,因此,二叔在趙家村算得上是小康家庭。
聊了一陣,趙錢氏笑著和二嬸子走出房間,再次感謝之後,三人離開了二叔家。
小路上,微風吹著路邊的豆苗起起伏伏,老娘趙錢氏是不是撫一下額前青絲,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邊走邊感歎著,“終於是把債還完了,接下來就輕鬆了啊!”
老爹肩膀放鬆,表情舒緩,連日的陰影終是一掃而光。
歘~
豆苗地裏竄出一個黑影,腳下不穩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你們幹啥了,笑得像吃了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