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泱痛得蹙眉,粘稠的血液順著她的脖頸流進她的衣領,仿佛一條冰冷的毒蛇無聲地纏住她。
周冽麵色如常,手背卻青筋暴起。
鍾慕鑫瘋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周冽,聲音偏執,“給我準備一條船,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不然……我就把沈泱殺了。”
說話間,他又把刀刃抵住沈泱的脖子,鮮血再次順著傷口流出,沈泱臉色發白,嘴唇沒有任何血色。
周冽捏緊自己的指尖,凜冽的目光恨不得隔空殺了鍾慕鑫,啞著聲音對身後的保鏢吩咐,“按他說的做。”
保鏢恭敬領命:“是。”
這會兒,得知消息的沈家夫妻和周家夫妻全都趕來。
沈母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劫持,差點被嚇得暈過去。
沈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他以前就擔心會出現這種情況,沒想到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周家的燕都第一豪門,位置越高,樹敵自然也就越多。
現在,沈父顧不得去想把沈泱嫁給周冽是否正確,麵對學生時那種理智的思維現在早已渙散。
此時此刻,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
周容淞走到周冽旁邊,落在鍾慕鑫身上的目光平靜又睿智。
周容淞在外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溫爾文雅,滿身文人風骨,但畢竟掌管了周家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任何手段。
遇到周容淞的目光,鍾慕鑫頓了一下,隨即立刻恢複正常,“你想幹什麼?”他問周容淞。
“鍾先生。”周容淞的語氣平靜低緩,像是在和一位素未謀麵的朋友聊天,“五年前你傷害我兒子,現在你還要傷害兒媳婦?”
鍾慕鑫眼神瘋狂,“我也是被逼無奈。”
“那你的理由呢?”周容淞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遞給周冽一個目光,周冽立刻明白,餘光掃了眼有些情緒鬆動的鍾慕鑫。
他剛才真是腦子發昏,麵對鍾慕鑫這種人,即使滿足他的所有要求,他最後也不一定會放過泱泱。
“沈泱”這兩個字攪亂了他的所有理智。
沈泱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努力不讓刀把自己紮得更深。
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給周老師生寶寶。
鍾慕鑫咬了咬牙,目光瘋狂地掃了眼屋子裏的所有人,“我沒有理由,是你們欠我的,你們所有人都欠我,這個世界都欠我。”
“所有人都欠你?”聞言,周冽諷刺地勾了勾唇,視線挪到鍾慕鑫身上,眼見鍾慕鑫的精神開始慢慢潰散。
周冽繼續道,“鍾慕鑫,你還記得,多年前你剽竊我的手稿這件事嗎?”
此話一出,鍾慕鑫手裏的刀刃立刻順著沈泱的脖頸滑下,隨即又快速抵住她的脖子,就是這分神的幾秒鍾,身後已經悄無聲息潛進來一個身穿黑衣的頂級保鏢。
“我沒有!”鍾慕鑫瘋狂地反駁,怒視著周冽,“是你,是你抄襲我,周冽,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別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我為什麼沒有證據?”周冽挑眉,忽然話鋒一轉,語氣森冷,“鍾慕鑫,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怨你,這件事對我來說說明不了什麼,非要說它教會了我什麼道理,那就是‘謹慎交友’這四個字。”
說完這些話,周冽換了一副慢條斯理地口氣,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這句話,“如果我沒猜錯,你退圈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躁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