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堂博弈(1 / 2)

楚王高據於巍巍大殿之上。大臣們山呼拜舞過後,眾臣子們依次站回到各自的位次。楚王清了清喉嚨,對諸臣們大聲說道:“今日寡人臨朝,有幾件大事需讓愛卿們知曉。現在我國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也算是國泰民安;但是前些年吳國趁先王之亂時,攻我州縣,占我疆土,此仇一直未能報得。寡人雖然不願擅起幹戈,輕用武力,那樣會損國害民。寡人準備在養精蓄銳之後,欲要爭霸中原,所以必須經略北方。現在我國的北方重鎮城父之地無重要官員鎮守,對寡人以後圖謀中原十分不利。現在特命太子代寡人去鎮守城父,經略北方,讓寡人也能騰出些精力來料理吳國之患,以報吳國奪土裂疆之恨!”

話音未畢,隻見站在前列的一位老臣出班奏道:“大王在上,老臣有話要說。”

楚王也知道這個老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不站出來說話倒有些不正常了。於是不耐煩地說道:“太師有話就說出來聽聽。”

“臣以為,太子身為國家的儲君,怎能讓他置身於險境呢?那是十分冒險和不明智的做法。現在我國四方安定,邊土之上也沒有什麼戰事。雖說城父是北方咽喉緊要之地,大王遣一上將即可鎮守,何必非得讓太子親自去守邊?大王圖霸中原不如先體恤人民,問民疾苦,待國富民強之時,再計議圖霸中原之事。所以老臣認為此議百害而無一益,請大王深思。”伍奢對楚王講了一番道理。

楚王向費無極望了一眼,就微閉了雙眼,也沒精神去反駁伍奢的話。

隻見費無極也出班奏道:“大王,臣以為大王的旨意十分聖明。雖說太師所說人人可以去鎮守城父之地,但環視我國上下所有這些臣子們,誰能匹敵太子的地位和威望呢?所以派太子去鎮守城父,足見大王對北方的倚重,諸侯也可以看到大王經略北方、圖霸中原的決心。”

伍奢再欲上前駁斥,楚王止之道:“太師不必再言,寡人主意已定,著太子五日內出鎮城父,不得延誤。”

位於大殿之下的太子隻得應諾領命。雖說也明白父王表麵上叫自己去鎮守城父,實際是有驅逐之意,心裏就算百般個不願意,奈何王命難違,父命必尊;也不敢有絲毫反對,隻得心中怏怏而退。

楚王就繼續他的安排:“太子出去鎮守城父,必須有能幹的將領去輔佐。現在寡人任命奮揚將軍為城父司馬,去助太子鎮守,五日內隨同太子一道,點齊兵馬,北上城父戍邊。”

奮揚也出班領命。

下麵的大臣一陣嗡嗡之聲,對楚王的決定雖說心裏有些反對,見太師伍奢都不能扭轉局勢,也就不敢輕舉妄動。正相互觀望間,又見一人出班跪伏於地,涕泣奏道:“大王今日遣太子出外鎮邊,實際是降罪之舉。太子並無過錯,罪臣敢問大王,把國家的儲君孤懸於外,對國家有什麼益處嗎?罪臣認為這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是置國家的未來而不顧,敢請大王收回成命。”

朝堂上的大臣們聽後大驚,都為此人捏著一把汗。原來此人是王後蔡夫人的哥哥,是太子的舅舅,現為議事大夫。

楚王麵皮變得赤紅,轉而發青,怒氣勃勃地嗬斥道:“甲士何在?把這個胡言亂語之徒囚入大牢!此人如此目無寡人,咆哮朝堂,必須懲戒。”

甲士把****拖出朝堂,****一路還嘶聲喊叫:“大王不可聽信讒言,請大王收回成命。****無罪!****無罪!”楚王於是雙手用袍掩住雙耳,低頭伏於案上,視若無睹。

費無極就微閉了那雙三角眼,鼻子裏輕哼了一聲。這家夥不識時務,一個國舅爺在這種時候居然不想法自保,避些嫌疑,還出來頂風作案。哎,真是一個呆子。正得意間,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穿透力極強:“大王息怒,臣鬥成然有話上奏。”無極聽此聲音就有些不安起來,此人身居相國(楚國稱為令尹,中原諸國稱為相國,為便於行文,也以相國稱之)之位,為群臣之首,在朝堂上舉重若輕,就是楚王也要讓他三分。於是便立起耳朵細聽,看他有何話說。

“太子敦厚純良,做事也沒有差錯。城父之地不管如何重要,難道它的重要性超過了國家的未來嗎?太子是國家的儲君,是楚國在意外時刻能夠穩定大局的重要力量,大王不能因為這些小事置國家的安定而不顧,老臣斷不敢從命。”

這場戲就好看起來,畢竟相國站出來說話,太子就還有些勝算。

楚王強壓住怒火,悻悻說道:“相國今日火氣旺盛,寡人本意是想太子在鎮守城父的時候,一是可以體察些民情,二來也可以鍛煉鍛煉自己,學些帶兵布陣的知識,長些見識,還能體察些民情,又有何不可?相國今日如此咄咄逼人,意欲何為?!”楚王說完,站起來拂袖而去,留下一群幹瞪眼的大臣們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