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伯嚭投吳(1 / 2)

伯嚭投奔了伍員,兩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都是楚國逃亡之臣,被楚國奸臣費無極奸言所害,都身負血海深仇,滿懷報仇雪恨之誌。兩人有許多相似之處的經曆,這種經曆會莫名其妙地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但伯嚭心憂吳王不能啟用自己,畢竟自己是楚國人,而且在諸侯國中沒一點名聲,也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不比伍員,年紀輕輕之時已經名滿諸侯。

伯嚭就和伍員商議,欲奔往晉國。

伯嚭道:“伍兄雖然好意相留,但是我為楚臣,無能無功無德。如今相投吳國,隻怕吳王不予接納。而能報仇伐楚的,現在也就是晉國和吳國似乎可以依靠,其它諸侯,都求自保而已。所以弟欲奔晉國,我伯氏一門在晉國還算昌盛。”

伍員勸道:“待我引薦大王之後,如大王不用,你再去晉國不遲。何必急於一時?再說晉國現在正值君弱臣強之時,已失霸主之位,我擔心你到晉國不能得誌。”

伯嚭就聽從伍員的建議,等待吳王召見。這日被離來伍員府上串門,想看望看望女兒女婿。玉沁嫁給伍員之後,由於被離膝下無子,隻有玉沁一女,加上自己已經年老,所以常常到伍員之家,享享天倫之樂。

伍員請伯嚭與嶽丈相見,並把伯嚭逃亡之事細細講述了一番。被離望了伯嚭一陣,卻麵無表情,隻是上去微微寒暄了幾句。

稍後,伯嚭退下,伍員回到書房,被離便跟隨進來,與伍員對榻而坐。被離把侍從都趕了出去,看來他有事要說。

伍員見被離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笑道:“嶽丈懵懂老矣。有什麼事就說罷,還有見不得人的?”

被離撚著自己的白胡須,搖搖頭。自己也老了,牙齒掉了好幾顆,但是眼神還不錯。今天這位小夥子,聽說名叫伯嚭,是姑爺的客人,是從楚國逃亡而來的,但自己看著可不行。

自己可是吳國名頭最響的善相師,可有神相之名。

被離見四下無人,便對伍員說道:“老夫為這伯嚭相了一麵,此人鷹視虎步,下頜尖削,嘴唇薄而下行,顴骨高懸,此貪佞之相。”

被離半天掏出一張白娟擦了一下鼻涕,沾幹嘴角的口水,繼續說道:“鷹視虎步就是鷹一樣的眼神,虎一樣的步態,說明此人薄情寡恩、本性凶殘;下頜尖削說明他性格貪婪,容易被人收買;嘴唇薄而下行,說明此人巧言令色,薄情寡恩,有奸佞之相。我被離相人無數,你什麼時候見我看走眼過?老丈勸你還是離他遠些,免得以後給自己找麻煩。”

嶽丈自是愛護女婿心切,勸伍員遠離伯嚭:“此人不可重用,你不能因為你們有相同的遭遇而無視一個人真實的品行。老夫雙目洞如觀火,你不可不信!”

但伍員卻是不從,反駁道:“他全家被滅,無人可靠。並且與我遭遇相同。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之人,惺惺相惜,如果我視若無睹,非義士所為。再說嶽丈以麵取人,總有失當之處。麵容不能改變,但是人的個性可能更改,所以丈人所言,是多慮也。”

被離見伍員不從,隻得又給女兒玉沁細訴了一番,但玉沁也站在了伍員一邊。被離隻得歎息而出,走時還止不住用那不太關風的牙,說出他的顧慮:“今日不聽老夫之言,異日受他之禍,豈非天意也!”

第二日,伍員領著伯嚭去見吳王闔閭。

這是吳宮之偏殿,吳王闔閭比較放鬆地坐於榻上。昨日聽伍員講楚國出了些狀況:奸臣費無極利用相國之手除了賢臣卻宛,無極又被囊瓦所殺。這真是個好消息,楚國的內鬥比自己出兵征伐取得的成果都要顯著得多,這真是意外之喜。隻是這卻宛之子逃到了吳國,不知此人如何?

闔閭就尋思,雖然吳國在自己的勵精圖治之下,有了些起色。但離自己的要求還有許多距離。吳楚之間,相互攻伐多年,各有勝負。但是楚國依靠廣大的人口和國土資源,還是略站上風。現在伍員欲伐楚報仇,但他畢竟是楚國人,雖然和楚王有仇,但那畢竟是自己的故國家鄉,也不見得能盡心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