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概率軍追到了清發,探知遠射正在安排戰船欲要過江。吳軍將士都想趁勢掩殺過去,但夫概不從,意欲智取。
夫概下令自己所率的1萬前鋒部隊,不進反退,往後撤退20裏下寨。
眾將十分不解,夫概笑道:“我軍後撤,遠射便不擔心身後受敵,才會坦然渡江。待楚軍渡到一半之時,我軍便從後麵發起突然攻擊。已經過江的士卒自然興慶得以免死,而還沒渡江的士卒自然會爭搶渡河,誰還肯賣力死鬥?”
眾將見夫概說的在理,便率軍後撤20裏。夫概命細作隨時查探楚軍過江的消息,如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自己稟報。
不到一個時辰,孫武和闔閭率中軍已到,距著夫概大營2裏下寨。闔閭聽得夫概用謀之事十分高興,對孫武和伍員等說道:“寡人一直以為吾弟隻是一個赳赳武夫,不想也還知兵,能夠想出如此之計,何愁郢都不破?”
眾將皆賀之,獨伍員不語,闔閭怪而問之。
伍員道:“夫概有勇有謀,自然可賀,但臣有一言,卻不知當不當講?”
闔閭更加奇怪,見伍員不願明言,便令眾將各自退下。
伍員便立於帳下,跪拜叩首道:“臣冒死進言。既然大王說到夫概將軍,臣以前聽到被離為夫概相麵,私下對臣說道:夫概毫毛倒豎,鋼牙虎齒,必有背國叛主之事。雖則英勇,切切不可委以專任。臣想著夫概將軍是大王的同胞兄弟,一直不敢向大王說起,今日既然說到這裏,為了提醒大王,所以臣隻好冒死明言。”
闔閭皺眉道:“太師雖然有神相之名,但人命在天,豈可相乎?寡人與夫概是一母兄弟,他怎麼會心生異誌?今日之言,隻有你知我知,不可與外人道也!”
伍員見闔閭不信,隻得退下,不敢再言及此事。
再說遠射率軍到了清發,聽說吳軍追來,準備列陣應敵。又有哨馬來報,說是不知何故,夫概率軍後撤了20裏。
遠射大喜,對眾將道:“本帥料定吳軍必不敢窮追而來,都說困獸猶鬥、窮寇莫追。我軍便趁此乘船過江,隻要到了大江之南,集結南邊各處守軍,再與吳軍交手,定能敗之。”
於是遠射在沿江紮營,令大軍在明晨五鼓,飽餐後整甲渡江。
第二日,吳軍哨馬報於夫概,說楚軍已經開始準備渡江。軍士、戰馬、糧草、器械正在分裝上船。夫概令哨馬再探。
當楚軍剛剛渡江不到三成,夫概令本部兵馬立即輕裝疾行。在楚兵渡江不到一半之時,夫概率軍趕到。隻見吳軍正在渡口雲集一片,車馬喧嚷、人聲鼎沸。加上軍心倉皇,渡口便十分擁塞,亂成一團。
吳軍水師有的戰船已經裝載完畢揚帆渡江,有的正在裝載十分混亂,此時見吳軍忽然潮水般湧來,無不聞風喪膽。
因為遠射、遠延父子親自殿後,所以也未曾渡江。此時見吳軍殺來,那些楚兵都爭相上船搶渡。已經上船的都想先逃,沒上船的縱身跳入江中,攀沿著船幫,不料四周攀附得太多,結果好幾艘戰船都超載沉沒。
楚軍爭先恐後逃命,一陣大亂。遠射禁止不住,隻得乘車疾走。那些未渡江的楚軍便都跟隨遠射一路逃竄。吳軍隨後追殺,繳獲楚軍輜重、戈甲無數。
夫概一車當先,丟下眾人,隻顧追趕遠射。
此時孫武率大軍亦到,令蔡侯、唐侯二君率本部兵馬,襲殺正在渡江的楚國殘兵,奪取渡江戰船,並沿江占據渡口。孫武擔心夫概兵少,自領大軍前來接應。
遠射領著敗軍一路往西南逃奔,如喪家之犬,到了雍地。兵卒都已經疲憊不已,饑困萬分,腳下似有千金之重。遠射見追兵未至,可以暫且停留,即令將士埋鍋造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