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看著白子執掌的棋盤,將黑子挑出來收進手裏。
原姑姑在太後身側耳語了幾句,太後眉眼舒展了些,滿意點頭,“如此也好,你們也辛苦了,領她們下去領賞吧。”
太後站起身,笑著看她,“時候也不早了,難為你醒著神陪哀家下棋,今夜就留在哀家宮中休息吧。”
隨後吩咐另一個嬤嬤,“帶梁貴妃去偏殿休息。”
“明日告訴她們不必請安了,貴妃為盡孝心陪哀家這麼晚,哀家也該體諒貴妃。”
“是。”那嬤嬤應了聲便朝梁歡行了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臣妾告退。”梁歡也不再逗留跟著嬤嬤去了偏殿。
嬤嬤將人送過去,吩咐好宮人,才麵向梁歡,“貴妃娘娘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奴婢。”
梁歡點點頭,抬手讓人下去。
一旁貼身宮女走進內室,將床鋪鋪好,“娘娘明知道太後今日是故意的。”
原姑姑彙報的時候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故意讓她們聽見了。
皇帝去了常妃那裏 。
太後是在敲打她,也是在打壓她,她何嚐不知。不過梁歡更是樂得如此。
不枉她費心將選秀提前,隻要這些日子她順了太後的意,到時候春搜想來就不會出什麼岔子了。
“阿望,你跟本宮的時間最久,怎麼還如此心浮氣躁。”
“奴婢知錯。”阿望提著油燈出去。
她實在是擔心,常妃是陛下親自點的人,又是頭一個承寵的,這往後貴妃怕是要難為了。
早上,太後還特意叫了梁歡去用早膳,又拉著她說了會兒話才放她回宮。
才進院子,就看見常妃站在院子裏擺弄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
常妃挑了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款步走過去,微微福身,將小盒子遞過去,“一直未能求見娘娘,妾身身無長物,隻能借花獻佛,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梁歡皺了皺眉,似是不滿她無端的傲氣。但還是勾起一抹得體的笑容,“心意本宮領了,東西本宮就不收了。”
注意到她略帶窘態的站姿,視線又落在她白淨的脖頸上,轉頭吩咐阿望,“回去拿些補品給常妃,常妃昨夜侍奉陛下也辛苦了。”
就見常妃的臉瞬間就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梁歡轉身進了寢殿,阿望抱著幾盒品相不錯的人參放在桌上,“娘娘,這些行嗎?”
“嗯,讓太醫去一趟,開點藥,她日後還有用,身子得好好養著。”
阿望應聲抱著人參便送了過去。
常妃沒意外的將人參收進了宮中。且不說那東西是好東西,就說梁歡無論如何都位份高於她,她又才入宮,這樣的賞賜她自然沒辦法拒絕。
接下來十幾天,梁歡夜夜宿在壽康宮的偏殿裏,起初太後還找些理由召她前去,後來梁歡便主動前往陪太後下棋。
太後對梁歡的聰慧乖順十分滿意。
這十數天,皇帝倒也算是做到了雨露均沾,除了那三位梁歡舉薦的妃嬪多去了幾次外,其他新入宮的妃嬪也至少麵聖了一次。
如此算來,梁歡也有近兩旬沒見過趙孟玄了。
眼看著外麵天色漸晚,梁歡坐在妝台前,輕輕抿了一下胭脂紙,鏡中映出明豔無雙的臉,站起身,“走吧,太後還等著本宮去下棋呢。”
阿望卻沒了動靜,梁歡心下不由微驚,走過去,卻發現趙孟玄正站在門外,阿望則跪在一旁。
梁歡稍稍放下心來,行了禮,“陛下。”
趙孟玄握住她的手將她扶起來,黑眸一如既往的幽深,視線從未偏離她半寸,“寡人想見歡兒一麵真難。”
梁歡將宮人揮退,領著趙孟玄去了內殿。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身,緊緊的抱住她,“寡人好想歡兒,歡兒想寡人麼?”
說著他的吻落在在她的後頸,酥麻的觸感立馬傳遍她的全身。
“不用回答寡人,寡人沒有勇氣聽歡兒的真言。”
曆經上一次選秀的事,他越發不敢去看清,他寧願騙騙自己。
梁歡也知道此時說喜歡,更像虛言,她有的是時間循序漸進把戲演下去。
她輕輕環住他的腰,不言不語卻勝似萬語千言,趙孟玄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半夜燭火跳躍,床幔輕舞,趙孟玄將她摟在懷裏,“你父王遞了信,說要來看看你。”
梁歡閉著眼慵懶的靠在他懷裏換了個睡姿,“什麼時候?”
“也就幾天後便到了。”
“嗯。”梁歡懶懶的應聲。
趙孟玄的手拂過她順滑的長發,把玩起她的一縷青絲,“不知你父王喜歡些什麼,寡人該如何安排?”
“陛下安排就好,臣妾累了,想睡了。”
“嗯,你睡吧。”輕輕拍拍她的背哄她睡覺,趙孟玄低頭,蜻蜓點水般輕啄了一下她柔軟的唇,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與她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