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記宮,酉時
“什麼!都告老還鄉了?!”
“他們想辭職就讓他們辭吧!朕倒要看看有哪些人要走!”
南宮漠疏氣得一把掀翻了前麵的桌子。
自從安齊靖走後,許多參與了那場宴席大臣們都因那事寒了心。
其中有一批大臣集體失蹤,在他(她)們的住所中都各發現了一封表示自己想告老還鄉的信。
現在還有一大群大臣提出要辭職。
……
另一邊,一個身穿一襲白衣,頭戴鬥笠的人站在一棵樹下。
左手拿著一根蠟燭,滾燙的燭水流到那人手上,那人卻仿佛是沒有知覺一般。
靜立著,望著京城方向的繁華燈火,歎了口氣。
他姓安,名齊靖,字扶社,一介布衣出身。
隨著年齡增長,他腦中時不時浮現出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記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他現在已經記住了關於那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他還會武功。
他非常愛自己的國一一齊國,但齊國那時權臣當政。
天子南宮漠疏尚且年幼,是為權臣之傀儡。
他那時也是一位忠君愛國少年郎。
他用往年靠著記憶創建的勢力,幫助天子南宮漠疏掌控朝廷,漠疏尊他為帝師。
他為齊國南征北戰,戎馬七載。
又為了百姓能吃的飽、穿的暖,向漠疏請命,大刀闊斧的改革。
為此還得罪了許多貴族……
他從未有過二心,沒想到南宮漠疏卻因他功高蓋主,想卸磨殺驢,除掉他……
他打完仗回來,南宮漠疏為他專門設了一場接風(鴻門)宴。
安齊靖始終記得那時的南宮漠疏是多麼無情。
自己又是多麼震驚、難受與不可置信。
他心涼之際,把所有南宮漠疏送的東西都還了回去,並與南宮漠疏斷了師生關係。
他逃了出去,逃出了他親愛的學生為了殺他而布下的天羅地網。
他逃了後南宮漠疏竟還……給他冠上了謀逆的罪名!追捕他!
安齊靖突然愣了一下,隨即抬起右手,壓低笠沿,懶散的向山上走去。
兩分鍾後,一群軍隊來到了此處,“搜。”
“將軍,帝師他真的造反了嗎?我不相信,帝師他不是這種人。”
一個小兵突然間問一旁的將軍。
長官苦笑,“我也不信,我們都曾是帝師的兵,與帝師並肩作戰過,可……”
“我們不信又有什麼用!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陛下不信任帝師,要殺帝師……”
長官的聲音漸漸變小,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微乎其微,聲中帶著幾分傷感。
功高蓋主,唉……
火光散開,地毯式搜索。
安齊靖站在一根樹枝上,看見這滿地“星星”先是向自己這裏靠過來。
離他很近時,停了一瞬,卻又向他行走的反方向離去。
那位長官叫白冷,他的父母被人打成了重傷。
他去衙門告發,狗官因為一點利益,不僅不幫他做主,還要把他關進牢裏。
是安齊靖殺了狗官!
是安齊靖救了他父母!
是安齊靖還了他一個公道!
後來他聽說安齊靖在為天子招兵買馬,他入了軍中,跟著安齊靖一起幹,平叛亂。
他是軍中最頂尖的人才,一直是安齊靖的副將。
安齊靖不當將軍後,他頂上了。
但他們見到安齊靖還是會像以往一般,向安齊靖行禮。
他也參加了那場鴻門宴……
白冷那時十分不理解,在拚命的勸解陛下:
要冷靜,一定是有心之人在陷害帝師。
帝師明明並未做什麼造反的事!
入了朝廷後,他就漸漸懂了。
功高蓋主……
可這些事情隻有帝師才能做好,帝師為了國隻能功高蓋主。
帝師在這幾年為了退休不影響到國家,不功高蓋主。
一直在搜羅和培養人才,可他們隻能替帝師擔一小部分。
帝師的時間根本不夠讓他成功找到足夠多的,能頂替他的人。